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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一堆任務報告書之後,桂小太郎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向早上和太宰治一起做任務的地方走去。
接著卻見到了讓她感到驚恐的一幕。
“太宰殿!”
閉著眼的少年脖頸纏繞著白色繃帶,另一端做成繩索掛在樹枝上,像一隻無辜的晴天娃娃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小幅度地蕩來蕩去。
黑色大衣的衣角也在不斷搖晃,被風吹出一點弧度。
怪異又扭曲,仿佛死神黑色衣袍的一角。
太宰是被一股巨力晃醒的。
他茫然睜眼,看到的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
“啊,這裏就是三途川嗎?景色真不錯,就是有點熟悉……”
“太宰殿!快醒過來!這裏不是三途川!你還活著啊!”
他被繃帶做成的繩子勒久了的聲帶變得沙啞,像是放了很久的老唱片,斷斷續續的卡帶。
“你是……”
他終於看到了巨力的來源。
“我是桂小太郎啊!太宰殿,我是你最忠誠的下屬桂小太郎啊!你之前還說過要提拔我當小隊長的……怎麼會!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桂沒有一點私心地補充虛假設定,表情真摯,聲音嘶啞。
“我知道了,所以你能先放開我嗎?”
太宰被晃的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旋轉的世界終於暫停。
一縷黑發順著女人彎腰的弧度溜進了他的領口,很癢。
他卻虛弱的連動一下手把頭發拎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滾開,別碰我。”
在極端的煩躁和無力感的加成下,他終於稍微透露了一點本性。
“惡心。”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連離得最近的桂也沒聽清,於是又問了一遍。
根本也沒認識多長時間,擺出那副擔心焦急的嘴臉給誰看。
虛偽做作的惡心。
“我說,既然你這麼擔心我,那就和我承受一樣的痛苦好了。”
太宰緩了一會兒,感覺到稍微恢複了一些力氣,雙手撐著地麵慢慢坐起來。
指著旁邊那條河,慢條斯理地說:“從這裏跳下去。”
桂目露疑惑,似乎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無聊,真無聊。
太宰了然地露出嘲諷的笑,“你不敢?這就是你說的擔心我?還說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你的忠心可真廉價。”
真是惡心,隨口就來的承諾比廢水溝裏的塑料袋還惡心。
果不其然,她反應過來他話中的內容後搖了搖頭。
“還算坦誠。”
他感受著河岸吹來的風,愜意地眯起了眼。
下一秒卻感受到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觸碰到了他的手,然後包裹住了他的手。
“太宰殿,河什麼時候都可以跳,但是你的手受傷了必須馬上消炎處理。”
女人一本正經地說著他無法理解的話。
他低頭看向兩人手交握的地方,一道狹長的傷口橫亙他的整個手掌。
大概是打結的時候被樹枝劃到了。
他漫不經心地想道。
“這種傷口根本……”
“要愛惜自己。”
他的話突然被打斷。
桂小太郎能留在他身邊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森先生的要求,更多的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不錯,性格也勉強能讓他接受。
就像是這種突然打斷他說話和對他說教的情況在以前根本不會出現。
“要愛惜自己,太宰殿。”
女人表情嚴肅,聲音驀然沉下來。
後知後覺變得火燎般疼痛的傷口被繃帶仔細包紮好,最後打上了一個完美的蝴蝶結。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