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鍾震柏在西門刑場斬首示眾,由刑部尚書莫浩棠執行。
顧綾蘿與端木寶華去到刑場的時候,端木帆與端木凜已在圍觀,而且兩人正和兵部尚書魏旭茂,即魏景存的親爹說著話兒。
三人一見到他們,便打招呼,雖然魏旭茂表現得頗為尷尬,但在圍觀人熱烈討論的氣氛下,他的那點兒尷尬沒有人當一回事。
“皇嬸不帶你那幹爺爺來看看戲嗎?”端木帆揶揄地道。
顧綾蘿斜睨他:“帆兒覺得老人家適合看如此血腥的戲碼?”
端木帆似笑非笑:“皇嬸的幹爺爺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
“眼所見未必為實。”顧綾蘿高深莫測地道,暗暗諷刺端木帆昨夜玩的捉奸把戲。
端木帆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將注意力放回被侍衛壓著上邢台的鍾震柏:“駱家沒有人來送他呢。”
“他可是間接害得駱家被貶為庶民的罪魁禍首,再加上他又與那駱卓飛有染,駱家會有人來送他才奇怪~”顧綾蘿瞥著穿著髒破寬大囚服,蓬頭垢麵,披頭散發地被侍衛壓著在邢台上跪下的鍾震柏道。
“不對。”
端木寶華出言,示意眾人朝左前方的角落看去——而,站在人群中的赫然是……駱雅馨,與裹著橙色麵巾,瘦得仿若秋風一吹就會倒的……秦秀鈺。
看到駱雅馨,顧綾蘿倒是想到另一件事了,問端木凜道:“小道消息裏不是一直說駱雅馨會是四皇子妃嗎?”
端木凜輕輕地嗤笑道:“是皇後扔出來的煙霧而已。”駱雅馨貴為丞相府滴女之時,皇後又怎會允許他與恒兒和權勢傾朝的丞相府勾搭上,給她兒子端木靖製造棘手的絆腳石。
“也就是說,如今這丞相府還真是一無所有了?”顧綾蘿咋著舌唏噓道。
端木寶華似是而非地淺笑著道:“隻要不斬草除根,都有可能春風吹又生。”畢竟駱卓飛是兩朝元老,在朝中的勢力又盤節交錯,想要再次崛起不難。
忽然,右上方一陣熙攘吵鬧。
“就是他就是他,活該這殺千刀的被砍頭!”
“人賤自有天收!”
“想他這樣道德淪喪,與舅舅有染,又愛無端奸汙良家女子的小蹄子,砍幾百遍頭都不夠!”
“沒錯——賤人——快去死吧——!”說著,有人朝邢台上跪著的鍾震柏扔雞蛋,隨之不知道誰推來一車子的爛菜,讓圍觀的人都朝那鍾震柏扔。
“他奸汙了我女兒,還放火燒我家,大家砸死他!”
然後,和電視劇沒啥差別的場景就一一落入顧綾蘿眼眸。
百姓砸完痛快了後,時辰一到,莫浩棠下令行刑,儈子手扛著錚亮的大刀上台。
在百姓呼喚聲中,儈子手手起刀落,鍾震柏鮮紅噴濺,人頭落地。
那些曾因為他,而受害的女子家屬,以及聽聞他種種事跡,為受害女子家屬而忿忿不平的百姓,都在高聲叫著,而最讓人心疼的莫過於,那些受害女子家屬們哭喊著跪在地上,對天嚎的那一句“女兒終於能死得瞑目了”。
隻是,此鍾震柏,非彼鍾震柏,他隻是顧綾蘿和端木寶華設下的掩眼法——鍾震柏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