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聿正披衣坐在寢宮裏批閱奏折。
洛清秋已經換好衣服,正服侍在秦聿左右。
她沏了壺茶,給秦聿倒了一杯:“皇上太過勞累,不如停下來飲杯茶水,再接著處理政務也不遲啊。”
秦聿正覺得心中煩悶,有些焦渴。於是,他便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但一杯清茶下肚,他心中的煩躁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演愈烈。
他索性闔上手中的奏折,閉上雙眼靠在了椅背上。
洛清秋也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寧,她踱到秦聿背後,柔弱無骨的雙手撫上秦聿的額頭,溫聲細語地開導他道,“皇上,您若是感覺乏累,不如臣妾陪您去禦花園走走吧?”
秦聿握住她的手,歎了口氣:“清秋,朕仔細想了想。洛晚吟雖然做下錯事,但是罪不至死。更何況她還為我秦國立下過汗馬功勞,朕是不是對她太過苛刻了?”
想到今日洛晚吟那一雙冷眸毫無生氣,慘白的臉頰更是白得如同屍體一般。
往日裏,那個神采奕奕,威震四方的大將軍。如今卻消瘦得,如同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了一般。
秦聿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聽到洛清秋的手一抖,片刻慌亂過後,她擠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
“皇上,臣妾雖然是大將軍的胞姐,但是卻能分的清國事比家事更重要。大將軍她雖然情有可原,但……但畢竟……”
說著說著,洛清秋的語調裏就帶上了些哽咽。
秦聿見狀,眉間閃過一絲無奈,像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也別太難過了。要怪就隻能怪她自己惡毒,竟是連自己的胞姐都要毒害!”
“皇上別這麼說,臣妾心中有愧。大將軍犯下這種大錯,是我這個做胞姐的督導不周。”
秦聿歎了口氣:“罷了,朕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洛清秋心下一驚,慌忙阻攔道:“皇上,大將軍她剛剛失去了孩子,怕是心中淒涼,不願意見人。”
如今洛晚吟已經被她扔到了狼穴裏……
“那我就更要去看看,免得她失去了那個叛賊餘孽,再想不開尋了短見。朕可不能這麼輕易就讓她死了!”秦聿站了起來。
“皇上不可!”洛清秋深吸了一口氣,卻是連忙跪在地上,攔住了他的去路,“現在大將軍失去孩子,心中定是惱怒,我怕……我怕大將軍會對皇上不利啊!”
秦聿站定,直直的看著洛清秋。卻見她的神色有些躲閃。
他如今能坐上這個皇位,自是能看清不少人。
他的眼神忽然帶了些深意,就連語氣都冷下了幾分,“清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朕?”
洛清秋的臉色變了變,抬起頭,便對上了秦聿審視的目光。因為這個男人對她的信任和縱容,她竟然忘記了他是一國之君。
他是天底下最敏銳最多疑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子上,他經曆了多少腥風血雨,明爭暗鬥。
自己這些小把戲,他不是看不透,隻是不屑於拆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