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裏,沒有胎記?”
像是不信,蕭景靈根本沒有方才那樣的小心翼翼,直接把人拽到自己麵前,似乎一直盯著,就能將青禾的手臂盯出一個花兒出來。
青禾滿眼隻有她手臂上的傷痕,每一處都是拜他蕭景靈所賜,但看現在的情況,顯然還不如他嘴裏的那道胎記。
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青禾無法說清自己現在的心情,隻是紅著一雙眼看著蕭景靈,“所以太子殿下,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嗓音顫抖著,明明如今離冬天很遠,可青禾還是渾身發冷。
蕭景靈回過神,對上她通紅的雙眸,小姑娘幾乎是要哭出來,連嗓音都帶著顫音。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是十一根本不會露出來的神情。
也是,十一怎麼可能會像一個小姑娘。如果真的是她,也應該恨自己一樣,怎麼會像她一樣。
頹廢瞬間占據蕭景靈的心髒,有些無力地看著青禾,半晌才閉眼吐出兩個字,“抱歉。”
再睜眸,他收回手,手指無意擦過青禾的手臂,讓人僵直一顫。
青禾往角落縮了縮,整個人像是被淩虐之後,可憐委屈。
大概是那雙眼睛太像記憶裏的那人,蕭景靈不忍心再多看,移開目光:“你住哪兒,孤送你回家。今日之事,是孤太過魯莽,稍後會盡最大的可能補償於你。”
青禾抱著自己的雙膝,別開腦袋不吭聲。
本想直接讓他放自己下去,但是自己這模樣,根本不能在街上走動。
沒聽到人回答,蕭景靈掀開眼皮子掃過去,“你家在哪兒?”
“我沒家。”
半晌,青禾才開口。
抬手抹了臉上的淚,她想,自己這次真的沒有家了。
來茶館之前,蕭景瑜跟著自己把客棧的房間給退了,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可蕭景瑜就這麼把自己給扔了。
扔回蕭景靈身邊。
是要自己殺了他麼?
別說自己如今一點武功都沒有,就算還有以前的本事,她也做不到殺了蕭景靈。
這又是何必。
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怎麼這麼容易掉眼淚,大概真的是被蕭景瑜給養嬌了,總是聽男人在耳邊說,“女孩就是該用來寵著的,難過的時候就哭,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連他都不要自己了,沒人會在寵她。
青禾理了一下衣物,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麻煩太子殿下在前麵的一家客棧把我放下,你若好心,真覺得對不住我的話,還請你給我一點銀子。”
沒人要她,她自己好好過就是。
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即便是當年葉芸鬆開了自己的手,她不也是好好活下來了麼?
若老天真的要她的命,也早該收去了。
明明方才還委屈著,此時人已經像是看透了這世間一般,通透得緊。
很像青禾。
心裏存著的疑惑讓蕭景靈再開口:“方才你不是說你夫君在找你麼?如今又道自己沒有家了?”
青禾自嘲一笑,腦子裏閃過蕭景瑜的臉:“騙你的你也信?那我一直說你認錯了人,你怎麼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