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浩的注視下，保溫用的蓋頭被齊齊掀開。
裏頭的事物被乳白色的蒸汽包裹，這會兒一並四散了開來，最後露出了其真正的麵容。
而在看清了之後，饒是‘見多識廣’的王浩，這會兒都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隻覺得牙齒都在這會兒打了個顫。
以至於喉嚨都凝噎了片刻之久。
眼看著王浩能有這種反應，一旁的中年男子更是哀歎一聲。
“上仙……這是昨日，那些土猴子送來的東西。”
“都是些不過半歲之大的小兒……”
“那話事的人特別交代了，讓我撒點鹽巴，直接整個放進去燉。”
“說是這般的年紀，皮細骨軟，熬上一天一夜，連骨頭都能嚼碎了吃下去。”
“方才拿走了兩碗，如今還剩五碗。”
“那邊說是等到明日午時，這些都得上桌，宴請貴賓用的……”
說到這裏，一旁的半大小子終究是沒能忍住。他趴伏到了地上，在這會兒不由得幹嘔了一嘴。
而這般模樣落入到了他爹眼中，確實讓這中年男子一頓抱怨。
“還吐？我們一天就吃多少東西，你還吐，快些起來……”
聽到這話，王浩微微回神。他打量了一眼周遭的環境，隨後出聲問道。
“你們平日裏頭都吃些什麼？”
“平日裏頭……也沒有固定的。得看那些土猴子的心情，他們有糙米磨出來的餅子，吃剩下了的泔水，有時候也會送過來。”
說著，這中年男子便是後退了半步，露出了灶台背麵的一隻木桶。
渾黃色的酸水飄在了下麵，而在上頭，卻是浸出了一層油水般的透明薄膜。
光是看去都有讓人作嘔的欲望。
眼看著那衣衫襤褸的父子抱成一團，王浩這會兒隻覺得腦袋都開始嗡嗡作響。
他後退了半步，讓那股詭異的肉香從自己鼻子裏頭散去，這才緩緩閉上眼睛，繼而微微地咬緊了後槽牙。
方才他沒能進來之前，還聽到了這父子二人的對話。
如今聯係上這番的說辭，答案已然是不言而喻。
他覺得今日之間……自己的下限被刷新了無數次。
似是察覺到了王浩心中所想，那中年男子在這會兒苦笑了一聲。
他顫抖著步伐上前湊來，居然是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倒在了王浩的身前。
“上仙，我知曉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就不求您救我性命了……”
“隻是，我這小兒如今不過十三之大。他應該還能活上二十年的，不應該死在這裏。“
“我求求您了，把他帶走吧，我就不用管了……”
說著，他就是要把腦袋悶在地上，似是要給王浩來記響當當的磕頭。
“……”
無言以對的王浩並沒有任由他這般行事。
一手承托住了那拜倒而下的身型，王浩在這會兒直接出手，把這滿臉都是淚痕的男子攙扶著站了起來。
“我沒說不救你們，隻是……”
“你們得先等上一等。”
王浩深吸口氣，他一邊整理著思路，一邊順勢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