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洺禎身體裏釋放出來的壓力讓南迦漸漸呼吸困難,他盡力抵擋身體裏想要臣服的感覺,掐著陸洺禎手臂上的一小塊肉。
那壓力像是alpha施壓時的信息素,但沒有信息素的味道。那是陸洺禎的精神力,獨屬陸家的秘密。他不止能讓omega臣服,還能讓身體素質低於自己的人臣服,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地上的巨狼受到安撫,漸漸平靜下來,舔著鼻尖消失在原地。
一旁的斯安顯然也受了影響,雖然處理傷口的手依舊很穩,但是豆大的汗珠一直順著臉頰往下滴。
許久之後,斯安終於呼出一口氣放下手裏的儀器,給陸洺禎打了一針鎮定劑。
陸洺禎睡了過去,手還搭在南迦腰上。南迦拿開他的手顫抖著身體站起來,斯安遞給他一瓶營養液。
南迦擰開喝了,深吸一口氣坐在手術台上,恢複體力,穩定自己被影響的情緒。
陸洺禎身上的傷口隻剩下愈合留下的淡紅色痕跡,以及掛在傷口周圍的血跡,但整個人似乎很累,眉頭皺著,嘴角緊抿。
斯安扶著南迦的肩讓他轉頭看著自己,“你從來沒說,你和陸洺禎締結過契約。”
“這是個意外。”南迦沒打算說更多,隻是問斯安:“我現在不是omega,信息素對他的作用很小,他的精神力能恢複嗎?”
“就連精神力的事,陸洺禎都和你說過?”
“不,這是我自己查到的,因為這件事我曾經險些死在他手上。”南迦笑了一下,錯開目光不敢看斯安,“他接下來可能還需要我,在他恢複之前,我來照顧他。”
斯安沒再問,隻是重重歎了一聲,到外麵讓人把陸洺禎送回去。
門外還有雲家的人,聽見斯安說陸洺禎已經沒事,離開的時候臉上全都透露著失望,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一句陸洺禎的身體。
陸洺禎的臥室還是和當年一樣,灰白色的風格顯得陰鬱,四處遍布的星係圖和各種機甲模型讓這裏更像一個收藏室而不是聯盟執政官的臥室。
斯安留下一些藥和針劑,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臨走吩咐殿侍長屏退了所有殿侍。
南迦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陸洺禎,掙紮在愛恨邊緣。
兩年了,本以為陸洺禎早想辦法解開了契約,沒想到契約依然在,今天走進診療室的一瞬間,南迦就感受到了陸洺禎的召喚。
他受傷了,正需要信息素的慰藉。那是一種不容拒絕,會讓人無條件臣服的召喚。
這兩年來,他一定也受過傷,在精神力爆發的邊緣徘徊過,他是怎麼渡過的?
愛與恨這一瞬間在心裏不住交纏,南迦分不清是昔日的感情更勝一籌,還是如今的恨更深刻。
或許是即將變成omega,受信息素的幹擾,南迦覺得,自己變得優柔果斷,搖擺不定,連心裏最深的渴望,都無法麵對。
晨光照在陸洺禎臉上,他睜開眼,看見熟悉的臥室,然後聞見一絲很淡的信息素味道。
淺淡的茶味兒飄進鼻腔,帶著一絲甜味。腿邊趴著一個重物,陸洺禎移過目光,看見了南迦。
這樣的場景,以前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如今卻像是夢一般。陸洺禎看著他,沒有動,直到南迦揉著眼睛坐起來。
見陸洺禎睜著眼,南迦扭開頭,倆人沉默了許久,陸洺禎先開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問題的答案沒那麼重要。”南迦起身去浴室擰了毛巾出來,掀開被子開始擦拭陸洺禎身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