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富走過來,冷著臉說道:“我好心到你家裏幫你解決問題,你就這個態度。陳國波,你要端正態度。你以為縣局是喝西北風的嗎?”
陳國波冷笑著喝酒,說道:“鄭世富,你也不消嚇唬我。你那個好心我受不起。縣局又不是你開的,你要有我犯罪的證據,就把我送進去。”
“嗬,證據是沒有證據,但是你欠了縣信用合作社的錢是真的吧,信用合作社隻要報案就能把你送進去。”鄭世富用手敲著桌子說道。
馬飛皺眉道:“你那位?我們正吃飯,你湊過來幹什麼?”
鄭世富看了馬飛一眼,“一口京片子,外地來的吧?做生意要遵守當地的規矩,要入鄉隨俗否,則會寸步難行,你說是吧?”
話語間官味十足。他炫耀的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馬飛,“這是我的名片,你看看就知道我是誰。”說著,對陳國波道:“陳國波,鄭書記明天晚上會去月湖縣的度假山莊吃飯,你最好識相一點。我看到你女兒在家吃飯,別給我說她還在學校裏麵讀書的廢話。”
陳國波眼皮突突的跳著,咬牙切齒,右手握成拳頭,青筋暴起,呼吸粗重。看樣子想要打人,但是又在努力克製。
鄭世富不屑的一笑。陳國波隻要還在常新縣住著,他就不敢打自己。雖然十個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
馬飛拿起名片鄭世富一看,忍不住笑出聲來。上麵寫著:常新縣縣委辦公室科員,縣高官秘書鄭世富。
敢情縣高官秘書都是頭銜。
鄭世富聽出馬飛笑聲中的嘲諷,眉毛皺著,不爽的道:“你tm笑什麼。我跟你說了,在外地做事要入鄉隨俗,你聽不懂?”
馬飛笑著道:“聽是聽的懂,就是覺得有點好笑。哦,對了,鄭秘書,外麵那輛奔馳是我們的。”
鄭世富表情凝固,吞了口唾沫,眼睛珠子動了動,看向陳國波,再轉過來麵對馬飛時,臉上有了一絲微弱的笑意,“哦,這位先生貴姓?”
開奔馳的人,他鐵定得罪不起。現在是招商引資的時代,能開奔馳都是大老板。這樣的大老板很受各級政府的青睞,到哪兒去都是上賓。他惹不起人家。
“免貴姓馬。”馬飛笑著說,“鄭秘書,我們還吃飯呢,你是不是…”
“行,行,沒問題。改天再聊。”鄭世富臉上的笑意猶如花開,慢慢的擴散開來。他拿著自己的公文包,微微彎腰,快步走了出去,臨出門時腳在門欄畔了一下,踉蹌的走出門去。
陳國波看著他灰溜溜的背影,吐出一口惡氣,喝了一杯啤酒,心裏泛起一絲快意。
陸景一直都沒有說話,聽著鄭世富的話語,似乎鄭書記在常新縣一手遮天,很了不得,看上了陳國波的女兒就用各種方法擠兌陳國波,迫使陳國波送女兒上門。
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吃了飯,陸景坐車離開。陳國波看著奔馳車在午後的太陽裏遠去,頹然的歎了一口氣,他是聽了電器一廠廠長沈文斌的話,過來找陸景看看能不能攬下一兩個工程,緩解他的窘狀。
“景少這個人,我看大有來頭。我當廠長,他還下來考察過。這是一點,他有能力幫你。第二,他這個人不是那種沒有同情心的人,隻不過他幫別人喜歡繞彎子。就拿老何小女兒的事情來說。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很同情小明的病情,但是他寧可將食堂承包給老何,也沒有直接給錢治病。這是一種智慧的表現。俗話說‘升米恩,鬥米仇’,又說‘施大恩如結大仇’。他年紀這麼小,人情世故倒是熟悉的很。
你要是把你的情況說明,我看有五成的機會他會幫你。”
這是他請沈文斌喝了一頓酒後沈文斌說的話。但是現在看來,五成的機會,其實就是幫或者不幫的選擇題,哪有什麼意義。
又被沈猴子混了一頓酒去了。陳國波拍了拍自己的頭,悵然的走回家裏去,腦子裏想著今年過年要去那裏躲債才能不被找著。
陸景把馬飛送到景華通信的公司門口,然後去景和電子拿網吧租賃的合同。
路上給王興華打了個電話,“王叔,在家裏吧。我打聽個事。常新縣的劉縣長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為我哥引薦過嗎?”
王興華在電話裏琢磨了一下,說道:“他能力和本事都是有的,但是一直沒什麼根基,沒有人賞識他。機緣巧合之下,才爬到縣|長的位置。
我沒有為陸書記引薦。劉縣長也一直沒有提這個話茬。官場上的事兒,我不摻合。”
“哦,我明白了。”陸景掛掉電話,坐在車裏麵沉思著。曾紅英將車開得很穩,直奔景和而去。
劉縣長大概在常新縣算是弱勢縣長。根基不穩應該是主要因素。想了想,陸景拿出電話來打給大哥的秘書謝澤華,“謝秘書,是我。”
“嗬嗬,景少,有事情?”謝澤華側眼瞄了一下奧迪車後麵的陸書記。
“恩,常新縣的縣高官鄭書記在下麵像土霸王一樣的,他經濟上有問題。常新縣的縣長劉立永能力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