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朵雪花 七(2 / 3)

可元覃不明白,他還以為了了怕了自己,否則為何隻守不攻?於是愈發加大火勢,甚至惡意地想要灼燒了了的頭發,小姑娘都喜歡長頭發,這要是燒禿了,她恐怕會哭得很大聲吧?

今年沒機會虐待元景,那麼欺負一下元景的小師妹,也未嚐不可。

元覃愈發得意忘形,他太自信了,屬性克製以及了了的行為令他誌得意滿,他知道仙君們及師尊都在大殿中觀看,於是愈發止不住想要炫技,除卻火龍外,還展示了火劍火獸,可見已將火支屬性修習的爐火純青。

但了了也全都學到了。

在又一條火龍衝至眼前時,她不再閃避,腳下一停,站定原地,元景低聲道:“師妹要出手了。”

淩波此刻又急又氣,急了了究竟要怎麼辦,氣自己什麼都看不明白,大師兄小師兄通通看得懂,惟獨自己看不懂!

如果平日裏她好好修煉,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兩眼摸黑什麼都看不明白?!

當火龍撲麵,了了冰冷的麵容都因此被映襯出了淡淡的紅,但她並未融化,反倒是她身後自地麵迅速結出堅硬冰牆,擰成麻繩狀與火龍正麵相衝!

同時她也與元覃再次交手,這一回她開始使用武器,冰雪凝結而成了無數短劍利刃,以不容反抗之勢,朝元覃壓下!

元覃控火並不如了了精心,因為她本身便是冰雪所化,她即是冰雪,冰雪即是她,隨心所欲,摧枯拉朽,龐大的火龍在冰柱麵前顯得那樣弱小可憐,相衝接觸的瞬間,冒出陣陣冷煙,與此同時,了了將元覃從試煉台上甩了下去。

當啷清脆一聲,被凍成冰雕的元覃在地上滾了兩圈,玉牌亦碎成齏粉。了了走到試煉台邊緣,她望著一動不能動的冰雕,算著時間,要不了多久,這個人從肉身到靈魂,都會徹底被寒意吞噬。

“師妹!”淩波忍不住叫了一聲,“快把元覃師兄放了!你已經贏了!”

喊出這句話後,淩波拿不準了了究竟會不會聽自己的話,但出乎意料,元覃身上的冰碎裂開來消失不見,已在冰塊中窒息很久險些喪命的元覃終於能夠大口大口喘氣,他驚魂未定,心有餘悸,再看了了的眼神,竟不像先前傲慢,也不像對元景那樣充滿戰意,反倒滿是畏懼。

好一會兒後,淩波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臉,喃喃:“贏了?了了是魁首?了了是魁首?無上宗有史以來第一位女魁首?!”

她尖叫一聲,也不管什麼形象,拔腿就往試煉台跑,結果由於裙擺過長過於飄逸,一腳踩在上頭險些摔跟頭,好在她自己反應快抓住欄杆,隨後什麼淑女形象通通拋到九霄雲外,一邊叫一邊笑,衝到台上後一個猛撲抱住了了!

然後,瞬間石化,嘴唇發青臉色慘白:“你、你快鬆、鬆開……”

竟是被凍得四肢僵硬說不出話。

了了沒有溫度,她控製不了自己的體溫,淩波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短暫感覺到了一點點暖意,隨後便消失不見。

她將淩波推開,淩波連忙搓手嗬氣:“我以前就在想,你怎麼這麼冷啊,身上跟冰塊似的,現在想想,興許就是因為這樣冷,才這樣強。”

了了站在一層試煉台俯瞰山下,無上宗上上下下所有人卻無一人敢抬頭直視,從今以後,他們將不再記得上任魁首元覃,不再崇拜天才修士元景玉書,亦不再追捧天生劍骨臧緲,因為在這天才之上,有能夠將這天撕碎之人。

她是了了。

桌上的雪人真儀,此時此刻,竟無法描繪心中那份震撼。她看著立於試煉台上萬眾矚目的了了,一時間,生出無限向往——那樣的榮耀,那樣的讚美,誰不想要呢?

被金屋藏嬌有什麼好,成為人人豔羨的強者,掌控自己的命運,遠勝無怨無悔等待他人偶爾的垂憐。

“咦。”

玉書察覺到奇怪,“了了的雪人怎麼開始化了?”

雪人的臉上有兩道溝壑,滑落雪水,看起來簡直像是雪人在悔恨哭泣,無論玉書怎樣施法都無濟於事,雪人一直在化。

真儀後悔了,她忍不住要想,倘若自己沒有沉溺情愛,沒有總是追逐師尊,而是將心思用在修煉上,哪怕無法成為了了這樣的強者,是不是也能擁有另一種人生?不去想女愛男歡,隻要出人頭地。

可現在已經晚了,她死了,再也回不去了,永遠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也許了了正是因此而生,她察覺到了自己隱隱的不甘,察覺到了她想知道另一種人生的模樣,所以才會來到這裏,代替自己存在。

雪人不停地融化,真儀的淚水滾燙而又熾熱,她早該承認的,她怎麼可能不後悔?怎麼可能不害怕?把自己的命獻上,用自己的身體做容器,不顧一切的自我糟踐,隻為了虛無縹緲的愛。

可她不能承認,因為一旦承認,就意味著她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師妹!你的雪人,快看你的雪人!”

淩波歡天喜地想拉了了下來,卻見小師兄手中雪人正在汩汩融化,她大驚失色,“大師兄,你怎麼不管管?”

元景委屈不已,他跟玉書試過了,根本無法阻止雪人融化,不是他不管呀。

了了從玉書手中接過小雪人,在她掌心,小雪人停止了融化,不僅如此,重新恢複了原本模樣,又是白白胖胖憨態可掬,見狀,淩波意識到自己仿佛誤會了什麼,了了可能並不是愛慕大師兄……虧她一直以為她如此珍愛這個雪人,是因為大師兄所贈。

大師兄太弱了,都被打成豬頭,了了還是不要喜歡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