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地牢內,獨孤休走了進來。
雲笙的身上被上了法魂鎖,但行動還能自如。
她也不走動,盤腿坐在了地牢的一側,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照明魔法陣的照耀下,猶如蝶翼般,透明纖長。
盡管身為階下囚,她依舊是一身整潔,猶如一朵空穀幽蘭,盛開在彼岸,絕世而立。
獨孤休一時之間,有種窒息之感。
天狐一族,傳說有天人之姿,雲笙,不負天狐之名啊。
隻是,他為何直到今日,才知道她是天狐之後。
“三日之後,你會在北鬥武道館行刑,這一次,我也保不了你,”獨孤休觀察著雲笙的神情,她連眼皮子都沒抖一下。
獨孤聖以為,她會有所反應,至少也該張開眼,怒斥他一通。
可是地牢裏,悄然無聲。
雲笙就像是個影子般,在角落裏,就連她的呼吸都不曾亂一亂。
獨孤休不禁苦笑,這才像是雲笙,若是她流露出驚恐或者是求饒,那才怪了。
“你猜夜北溟會不會來,不過無論他來不來,你都得死。雲笙,為何你是天狐後裔,若是你不是天狐族,我真想帶著你私奔了。怎麼樣,考慮下,答應我的示愛,我豁出去,不要皇位,帶著你走。”獨孤休很是險惡地湊在雲笙耳邊說道,朝著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獨孤休,我不喜歡你。更不用說,你不是那種,為了一個女人,舍棄一切的人,”雲笙的眼皮子動了動,她睜開了眼,眼底的嫌惡一覽全無。
見雲笙有了反應,獨孤休反倒是樂了。
“嗬嗬,雲笙,為什麼你是個女人,若是你是個男人,我們要麼是知己好友,要麼是死敵。對,我舍不下,無論是我母後,亦或者是後秦的帝位。我的命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注定了,”獨孤休放聲大笑著,隻是他的聲音裏,卻沒有一絲喜悅。
他不顧地牢肮髒,席地而坐,從儲物腰帶裏取出了一大一小兩壇酒。
“今日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如何,”獨孤休晃了晃手中的酒,他早就知道,雲笙不會答應。
可他依舊是不死心的,提了出來,直到這女人斷然拒絕了他,他的心重重一疼,一點點往下沉。
他丟了一瓶酒給雲笙,仰起了脖來,猛地灌了口酒,用酒精麻醉著心底的那一陣痛楚。
雲笙遲疑了下,沒有喝酒。
“你不喝,本太子不介意嘴對嘴喂你喝。放心,酒裏沒有下藥,”獨孤休一口氣喝了半瓶酒,喝了酒的獨孤休,在火紅的發的映襯下,麵色如火燒雲般。
雲笙一聽,啐了一句,隻能是喝了一口酒。
一口酒下去,雲笙定了定,她看了眼酒水,眼底的詫異一目了然。
這酒壇子裏的酒……
酒是後秦特有的稞酒,味道又衝又刺,雲笙這幾年喝慣了精靈果酒,乍喝到了這種酒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
最特殊的是,酒水裏麵,竟然有濃烈的血腥味。
“不用看了,酒裏,有本太子的血,既是你都要死了,你身上的魂牽夢縈在與不在也沒什麼區別了,”獨孤休故作豪邁地呷了一口酒。
難怪,他進來時,臉色有些蒼白。
用心口之血,才能解開魂牽夢縈,那酒水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