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楚眨著眼,眼前是雜草堆積的小屋,她的雙手被捆綁在了身後的柱子上,她努力回想卻也隻記得最後的模糊片段:趙、趙延易這是把她給囚禁起來了?是想幹嘛,想殺人滅口?
昭楚細細聽著門外的碎聲,站的太遠,聽不出什麼,昭楚跺了幾下地麵,門外人便敲門,那人卻不進,昭楚再發狠的跺著腳,踩著雜草堆積起來發出摩擦難耐的噪聲,門外的人終於進來,昭楚瞧著麵生,眼前的人不是趙延易也不是跟著趙延易的女人。
“你是什麼人?”昭楚彎著眉,細細觀察著她,手依然貼著腰身兩側,纖細修長的手指沒有一點瑕疵痕跡,這個人,不是丫鬟下人。“你餓了嗎,還是要內急。”女人柔聲道,“什麼?”昭楚立刻說:“我內急。”
女人便上前給她解開捆綁的繩索,昭楚盯著手腕上的紅印,也不知自己困在這多久了,女人給她引路,昭楚也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個人看著柔弱,亦是女子,如果換個場合,昭楚有一大半的勝算打贏她,倒是現如今這局勢,她隻能求自保了,她昭家是當今丞相的遠方親戚家,她哥哥剛剛大勝陳倉北戰,趙延易到底是何方人物不經得罪人也要把她擒來關禁閉。
她琢磨不定主意,但還是暗暗提起旁邊的木棍,她慢慢的走進,女人還是沒回頭,好時機,昭楚兩手握住木棍,隨後閉眼用力一揮,沒有任何動靜,昭楚愣住重新睜開眼,女人重新站在了她身後,還是一副平靜的麵容,繼續柔聲道:“你還要內急嗎?”,
“不用了”昭楚落空了木棍,呆呆地盯著剛剛的小木屋,自己走了進去,女人給門上了鎖,卻沒重新綁住她,昭楚坐在雜草堆上,她長歎一口氣,她有自己的差事,自己也沒有必要為難別人,冤有頭債有主,眼下她隻能靜靜守候等著趙延易回來。
“皇上,攝政王府的小少爺趙延易求見。”皇上細描著臨摹,“召他進來。”
趙延易拍去肩袖的灰,大雨滂沱一夜,馬夫徹夜未眠快馬加鞭的趕赴京城,他都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粘著泥土味來到了禦前,“吾臣拜見陛下。”“賜坐”
察公公遞上前來南官帽椅,趙延易鞠禮道謝就坐。
“真是難為你了,趕著夜雨就匆匆趕來了,戰事停歇了,我大寧也留了表麵的片刻寧靜。”
“皇上,臣願竭盡全力守我大唐安危,國在臣在,有生之年我定守著大寧,邊疆方圓十裏軍隊止步於此。”趙延易跪地在他身後,皇上快步將他攬起:“延易,朕找你來不是說這些話的,這世道不論是哪個朝代和國度都需要你這樣英雄氣概的人物,勇於出風頭和包圍著世間的正義,你生於大寧,大寧幸得有你。你也明白大寧的處境,交界地帶北部在我父皇生前就被齊國占領,到了朕登帝接盤這局,這南下的各處部落又處處給大寧添堵。如今陳倉十二州的戰事剛剛告一段落,整整三十年,碰上了昭鵬,才算完了這段戰爭。”
皇上兩鬢染上了白,趙延易聽著他的話語,眼前這個男人,大不了他幾歲但是他少年時就被推上了眾人虎視眈眈的位置,不知是從某天起他修煉的精明幹練,趙延易盯著他筆直的背脊,男人又開口道:“延易,你是哪年進得內閣。”“仨年前的立冬。”
“一晃眼仨年了,你也從小生爬到了界主,這仨年你的曆練不少,你天資過人,性卻還有的不足,相比之下你哥哥更勝一籌,你哥哥在的時候,朕總會與他談論你,你到如今也越發的像他性子了。”
趙延易呼哧著熱氣,手腳卻十分冰涼,刺骨寒風在外頭呼嘯,京城又暗下了顏色,話聊到現在,他還是摸不著皇上的性子,他也不廢話的開口道:“皇上,您也明白延易的品性,大哥過世已五年有餘,趙家上下無不念他,可是皇上又把他搬出來是算盤著給延易發多大的差事?”
皇上低笑了幾聲:“朕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但是已經有半年未上京了,朕想跟你說些心裏話卻也不行嗎,半年不見,你倒是消瘦了不少,說話也不繞著彎子了,連聽朕的心聲也不願了?
皇上拿捏他的習性,趙延易道:“皇上真是取笑臣了,姑蘇不及京城天寒,雨趕了一路,延易都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急來拜見了,臣隻單穿著錦衣,皇上偏偏還要與臣相爭拿臣淘玩笑,臣自然是憋屈起來了,話裏自然添了幾分急性,皇上難道有理也要責怪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