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一場暴雨過後,廢棄的廠房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兒。
傅司川立在窗前,眉頭鎖出了深深的紋路,看著窗外的一條小徑,若有所思。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疾馳而來,車輪卷起的泥水四下濺開,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廠房門前。
“呲……”
車輪摩擦在還帶著雨水的水泥路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傅司川的手微縮,點燃一根煙,盯著車門。
車門打開,小尼帶著兩個黑衣人從後座跳下來,緊接著,把一個男人從車上拉了下來。
男人四下張望,被幾人推搡著進了庫房。
“你們他媽*的誰啊,到底想幹什麼!”
他罵罵咧咧的,一刻不停,直到看到窗前站著的傅司川,才突然安靜下來。
“嘁。”他冷哼一聲,一臉不屑,摸了下被抓來時因為反抗而被那幫人打青的眼眶。
“這不是傅大少嗎,沒想到你們有錢人請人都這麼霸道,這麼看來,你倒像個混混。”
傅司川吸了兩口煙,把煙頭在腳下踩滅,慢慢踱到二肥麵前站定。
“看來,你對我的了解也不少,知道我姓傅。”
二肥用帶著紋身的胖手摸了摸鼻子,“滿世界的報紙上都能看到你,我想不了解也難。”
“你也看報?”傅司川眉毛一挑,“既然你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要想查的事是沒有查不到的。所以,告訴我,你跟寧星晚什麼關係?”
二肥的眼神開始閃爍,“什麼……什麼關係啊?寧星晚她不就是淘淘的妹妹麼?那天淘淘打電話給我,說她被關在精神病院裏,讓我把她接出來。”
淘淘?
傅司川拳頭一緊,直接抓住了二肥的衣領,“你說什麼?誰是淘淘?”
二肥身子肥碩,可掙了兩下愣是沒從傅司川手裏掙脫,無奈,他就保持著那個姿勢,回答道。
“淘淘不就是寧星辰嗎?是寧星晚的姐姐啊。”
“她叫淘淘?”
“對啊。這你都不知道?”
二肥一臉“你真是孤陋寡聞”的表情。
“寧星辰那丫頭命好,聽說剛生沒多久就被有錢人家的老太太看上了,讓她長大了嫁給自己的孫子,還給取了個名字叫淘淘。”
傅司川眯了眯眼。
難怪,寧星辰一直說是寧星晚替了她,說寧星晚搶了她的名字。
如果真如二肥所說,那麼,寧星辰,她才是真正的淘淘!
小尼見事情出了岔子,連忙過來提醒傅司川,“傅總,轉帳的事……”
傅司川回神,放開二肥,退後幾步,遠遠地站著。
昏暗的天光從他背後的窗子透過來,他看起來不胖不壯,卻有種淩人的氣勢。
連見慣“大場麵”的二肥,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問你,寧星晚為什麼會轉給你一百萬?”
二肥在見到傅司川的一刹,已經猜到是寧星晚帳麵上轉給他的那一百萬出了問題。
他從小機靈,沒多久就想好了托辭。
“那年淘淘……”
傅司川眉頭一皺。
二肥一驚,連忙改口。
“那年寧星辰和我談戀愛,視頻外泄,後來我就聽說她死了。寧星晚因此也受了很大打擊。學校的人唾棄寧星辰,可因為她已經死了,就把唾沫星子都噴到星晚的身上,很多人都開始欺負她……”
傅司川抓到他話裏的一個重點。
他和寧星辰談戀愛的視頻。
他忍不住打斷二肥的話。
強忍著怒意問道,“你說你跟寧星辰在談戀愛,那麼為什麼視頻裏會出現好幾個男人?”
一提到視頻,那天他所見過的不堪入目的鏡頭瘋狂地湧進腦海。
“小孩兒不懂事兒唄。”
二肥無所謂地撓了撓頭,“寧星辰長得漂亮,我那幾個小兄弟都垂涎,我提出一起玩玩,寧星辰也沒反對,結果,就出大事了。”
他聳著肩,攤手。
嘴裏說那件事是大事,但臉上看不出半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