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止不住地流。

她用盡全力,發出嘶啞的聲音,“他們……怎麼樣?”

阿玉抹了抹眼淚,“親家老爺的腿燒傷了一小片,倒沒什麼大事。可是先生……先生……”

寧星辰急了。

掙紮著就要起身。

阿玉把她按住了。

“先生後背燒傷了一大片,情況不大好,一直昏迷著。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您也別急著起來,先生在監護室,我們是看不到的。”

寧星辰一下子癱到了床上。

後腰處突然傳來一陣巨痛,疼得她一抖。

“太太您躺著別動,您傷著了……您的腎破裂,摘了一個。”

寧星辰沒什麼表情。

一個腎,對她來講,不重要。

隻要她活著,迪米活著,傅司川活著,這就夠了。

……

為了迪米,寧星辰安心配合治療。

每天她都能看到迪米,還有父親母親。

可她一直等不來傅司川。

問阿玉,阿玉就說,先生快醒了快醒了。

可是寧星辰知道,傅司川一直都沒有醒。

否則不可能,阿玉和祥嫂經常偷偷抹淚。

後來,寧星辰就不再問了。

她隻想著能快點下床,早一點去看看傅司川。

半個月後。

她身上幾乎沒有燒傷,後腰的傷口也好了許多,醫生終於允許她下床了。

“阿玉,先生還在監護病房嗎。”

“沒有。”阿玉目光躲閃,“轉入高級病房了,隻是,傅奶奶不允許別人探望。”

“為什麼?”

阿玉咬了咬嘴唇,“人一直昏迷著,還有就是,臉……”阿玉比劃了一下,“也傷了一點。”

“不過沒大關係,我看過了,還是很帥的。”

寧星辰握了握阿玉的手,“阿玉,你覺得我會嫌棄先生嗎?”

“我是覺得不會,可老太太不這麼想,老太太說,等先生醒了,做了植皮,再讓您跟他見麵。”

寧星辰搖搖頭,“或許我見了他,他會很快醒來呢?阿玉,幫我個忙?”

傅司川的門口守著好幾個人。

小尼也在。

走廊裏來了個醫生,步子很慢,甚至有些蹣跚。

醫生戴著大大的口罩。

近了,小尼忽然覺得那醫生的眼睛很眼熟。

他一怔,醫生深深看了他一眼。

小尼讓開身。

寧星辰走進病房。

傅司川趴在床上。

後背貼著厚厚的敷料。

他的臉偏向一邊,右邊下頜處,也貼著敷料。

寧星辰摘下口罩,抓著他的手。

未說話,眼淚先流下來了。

“司川,阿玉說得沒錯,你還是那麼帥氣。”

“司川,我聽阿玉說了,是你和爸奮不顧身地救了我。司川,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星晚自己要求去精神病院接受係統治療了,去之前她來看過我,對我說了對不起。她也來看過你,可是,你不知道。”

“司川,我一直想多生幾個孩子,後來沒了子宮,一想起這事我就心疼,你快醒過來,哄哄我好不好。”

空調發出滋滋的聲音。

寧星辰的手心一動。

床上的男人歎了口氣,“孩子還是要生的,我們可以找人代孕。”

寧星辰猛地捂住嘴。

傅司川偏著頭看她,“絮絮叨叨說那麼多,為什麼不肯說一句你愛我?”

寧星辰瞪著眼,“你什麼時候醒的?他們說你一直昏迷不醒。”

“早就醒了,一直沒昏迷過。”

“那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來看我?”

“醒了是真的,動不了也是真的,那你呢,怎麼舍得來看我了?”

寧星辰破涕為笑,“等你等不來,隻好來找你了。”

“你這一身行頭怎麼回事?”

寧星辰磨了磨牙,“傅司川,你確定阿玉不是表演係畢業的?”

傅司川笑,“確定不是,不過我準備送她去學一學。”

天氣晴朗,無風。

祥嫂敲門,把迪米送了進來。

寧星辰接過,無奈苦笑。

以後的日子,憑她的智商,是不是要被傅家的人……

玩哭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