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使者金鱗絲玉弦花錦繡雲鞋一雙!”夏淵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足足愣了兩秒,他看向蘇軒見他並沒有反應,還在和榮音聊著什麼,他又看向元國使者,果然那個所謂的元國使者是元國的四皇子,元郎,他也在看向自己,眼裏充滿不屑。
夏淵睺死死的攥緊酒杯,直到夏羽眉看到他手中的股股鮮血流了出來,他才罷手。夏羽眉看著夏淵睺的樣子著實是嚇到了,剛才還和她嘮的好好的人,突然就眼角泛紅,把酒杯捏碎了都不知道,任由碎杯紮入手裏,難道他就不會疼嗎?
“三哥?你怎麼了?”夏羽眉用手帕包紮好他的傷口,小心的問道。
“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不高興的事兒。”夏淵睺不願意把在元國的事兒想起來,更不願意對任何人說。那雙鞋曾不止一次的踩在他和蘇軒的身上,那雙鞋的主人,可以為了任何一個莫須有的事去向他們挑釁,最嚴重的一次,蘇軒為了保護他斷了兩根肋骨,那時他們也不過是幾歲的孩子,沒有一個元國人願意為他們療傷,若不是遇到了他們的師傅,沒有他後來的保護,他們也沒辦法平安回來。
現在那個人還在自己的國家挑釁,自己卻做不了什麼,他氣自己的無能,氣自己廢物。
“蘇軒?你幹嘛呢?”榮音剛才和他介紹夏羽眉介紹的好好的,這小子抬頭看了一眼什麼元國使者就移不開目光了。
“就覺得眼熟。還有,還有一點憎恨?”蘇軒努力的想到能夠表達自己情感的詞彙。
謝婉兒當然明白蘇軒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心疼卻也不想讓他在困在以前,於是順著剛才榮音的話說道:
“聽說靜吉公主最喜歡城外墨須坊的紫仙香。不如下次你來給她稍些。”
“墨須坊?”蘇軒聽到這三個字後,腦袋裏的神經隱隱作痛,他正感到奇怪,想要再深處的回憶時,這痛感更為強烈,他捂著腦袋用拳頭狠狠的砸著,似是沒什麼作用,又使勁的撞向桌角。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被有心人喊道:
“發瘋了!發瘋了!蘇家二公子發瘋了!”
“你胡說什麼!”謝婉兒張開雙手抱住蘇軒,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卻沒什麼成效,蘇軒痛苦的躺在謝婉兒的懷裏,一聲聲“娘,我痛。”讓謝婉兒的心也隨著撕裂。
夏淵睺聽到喊聲,心一沉和夏羽眉迅速朝著蘇軒的方向而來,慌亂中一個身影將一個灰色的藥丸給蘇軒服下,夏淵睺看清楚人的時候心裏暗叫不好。未等他發作,蘇軒服了藥便安靜了下來,甚至昏昏睡去。
“你給蘇軒吃了什麼!”蘇權和夏淵睺異口同聲的質問道。
“淡定,不過是我們元國特製的止疼藥。一會兒貴公子就會醒了。”元朗倚著柱子心不在焉的說道。說罷他轉身用肩膀撞了一下夏淵睺,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混蛋!”夏淵睺抬起手臂想要一拳打去卻被孝宗帝嗬住。畢竟那是元國最受寵的皇子,若是元國因此開戰,那才叫得不償失。
“既然蘇軒身體不適,蘇愛卿就帶他先回去吧。”孝宗帝關心的說道。
“多謝聖上。”
烏竹等人看見自己主人火急火燎的背著公子出來,自知這是又出事了,便駕車迎去。上車後謝婉兒在車上就一直埋怨自己不該提什麼墨須坊,埋怨自己不該同意蘇軒來皇宮參加什麼生日宴,她害怕蘇軒像以前一樣就這麼睡下去。
蘇權去並不覺得,他摸了蘇軒的脈搏還是蒼勁有力的,和當時一直沉睡的狀態不同,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麼墨須坊也可以刺激到他,那明麵上是一個售賣香薰荷包的普通連鎖店,實則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情報販賣處。蘇軒的過去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他迫切的想要揭開又怕傷害到蘇軒,這來回拉扯讓他也糾結不已。
皇宮內蘇軒一家走後不久,皇帝便也以身體不適為由下宴,人們也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嘲諷道“蘇軒這個樣子還怎麼能做三皇子的侍讀?”。恰好被低落的夏淵睺和夏羽眉聽到,夏淵睺猛地走過去想和人理論又被夏羽眉扯住,她先開口道:
“蘇軒不過一時是身體不舒服,可不是哪位大人喊得發瘋了,在聖上麵前造謠,置皇家威嚴於何地!”
見眾人沒了聲音,夏羽眉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方才萬貴妃也說了,做我三哥的侍讀,最重要的是要合緣,試問在場哪一位公子敢站出來說,他和我三哥的情誼要比蘇二公子和我三哥的更加深厚?”
本來還有人想要反駁又被走過來的萬貴妃的眼神製止住。
“靜吉公主說的極是,既然睺兒還是對蘇二公子念念不忘,那本宮便做主允了你。”萬貴妃一言定論,也不敢再有人動什麼心思。不久宴會的歌舞照樣升起,人們漸漸地把酒言歡,廳內又是歌舞升平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