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不能讓阿淮插手。可阿淮太聰明了,所以除了把阿淮鎖起來,他什麼辦法都沒有。可他必須保證阿淮的安全。
不惜一切代價。
阿淮急得反駁:“剛剛不還說我蠢?”
剛說了甚至不到一刻鍾。
石無荒噎住:“你別氣我。”
阿淮:“你才在氣我!你無理取鬧!”
石無荒沉默,坐在床沿好半天,看著被他鎖在床上隻能生氣瞪人的阿淮,突然笑了下:“好,我無理取鬧。”
他俯身,捏了捏阿淮氣呼呼的臉,爽快道:“我錯了,等我回來,隨你罰。”
阿淮聽著他的話,怒氣下去,抬眼看著石無荒,又變成了擔憂:“你到底要做什麼?”
石無荒:“做一勞永逸的事。”
一勞永逸?
除了把骸骨還給大荒山,還有什麼是一勞永逸的?
阿淮不知道。
她目送著石無荒一身殺氣地走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這樣綁在床上綁多久,其實鎖鏈的長度夠長,她能翻動的弧度很大,不至於一動不動地難受。手腕和腳腕上的水膜也護著她,輕柔溫熱,隔絕著鐵鏈的摩擦,一點也不重,也不冷。
阿淮偏頭,看著那粗黑的鎖鏈。
石無荒說,這是他的一魂。
他下去是要做什麼?肯定是和山下的那群人交鋒去了。
少了一魂,又會有多少風險?
下麵可還有個大乘期……
洞府中沒有窗戶,不知日月。
但能聽見晝鳥的叫聲,晝鳥每日日出時會鳴叫,阿淮聽見了三次。
在第四次響起之前,她見到了回來的石無荒。
阿淮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石無荒。
他推開沉重的石門走到床前,站定在五步遠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她。
一步腳印一步血,眼底赤紅,渾身浴血,煞氣在他身上張牙舞爪,充滿著暴戾與殺意,就像剛從地獄裏殺出來的一頭惡鬼。
她曾經在離天宗血池見到過的失控的魔刀使,擇人而噬,瘋狂暴戾。可現在的他,比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更可怖。
讓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哥,”阿淮全身繃緊,小心翼翼,特意放輕聲音:“你怎麼了?”
“都解決了。”
她聽見了石無荒沙啞的聲音,就像往深淵拋下了一塊石頭,沉重卻空洞。
石無荒沒再往前一步,他朝著床上抬手一揮,阿淮身上的鎖鏈化成了一團黑霧,鑽進了石無荒的身體裏。
沒了束縛,阿淮卻依舊愣愣地看著他。
石無荒麵無表情,眼底下還藏著凶狠。
他躊躇在她的床前,不曾靠近一步。
“嚇到你了?”他蹙了蹙眉:“我——”
戛然而止。
阿淮愣愣地看著他,下一刻,她看見原本高大的石無荒忽然倒地,砰地摔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嚇了一下,急忙起身靠近,扶起石無荒,很快把他架著放到床上。
阿淮忙著檢查了一番,發現石無荒的神魂和識海都受了重傷。
神魂幾乎碎裂,識海一片混亂。
阿淮用自己知道的方法穩住石無荒的神魂,用傳音符急忙通知了陳赤武,沒一會兒,陳赤武帶著藥峰主趕到了石無荒的房間。
阿淮這才從陳赤武口中得知了這三天石無荒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