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娉娉——”蔡雲旗拉過蕭一瑾“別說了。”
話罷便看向蕭維丞——
“來吧。”
這一次跟剛才好像不太一樣了,此刻的蔡雲旗眼中放佛藏了一頭凶猛的豹子——
軟劍是想象不到的靈活,纏在蕭維丞的長刀上,瞬間就被套牢了,來回好幾下都使不出力氣——
縮回來的瞬間又打在蕭維丞的身上彈回來,每一下都是點到為止。
蕭維丞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蔡雲旗一直在手下留情。
直到蔡雲旗的軟劍劃破了蕭維丞的領口——
“我輸了。”
蕭維丞長刀入鞘,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呼——”蔡雲旗終於鬆了口氣,轉頭望向身後一直緊張自己的傻姑娘“娉娉,我贏了。”
回到屋裏關上門,蕭一瑾拉著蔡雲旗就把人摁在了椅子上,緊張的揪著她的衣領就要看——
“哎哎哎——”蔡雲旗被她嚇了一跳,立馬就要躲。
“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用看,我沒事。”
“蔡雲旗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蕭一瑾的眼睛一下就瞪了起來。
自家阿兄的功夫蕭一瑾是再清楚不過了,就算他剛才沒用全力,也夠蔡雲旗受的了——
“定定坐著不許動!”
這口吻厲害的儼然一副管家婆的模樣嘛———
“你笑什麼?”蕭一瑾瞥了她一眼。
“笑也不行呢?”蔡雲旗忽的身子向前一傾,頗為享受道:“娉娉這樣甚美。”
說完又怕挨打,立馬收回了身子,一副皮到家的小猴子樣兒。
蕭一瑾心急她的肩上的傷,自是沒有同她太多計較,稍稍掀開衣領,卻不想先映入眼簾的竟是這人頸下的鎖骨,這都能養魚兒了吧——
再往下拉開些,赫然一塊錢幣大小的黑疤——
蕭一瑾登時就愣住了,這是她之前受傷剜肉的那塊嗎?
竟留了這麼大的疤——
一時怔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鼻腔裏猛地就酸澀起來。
蔡雲旗見她看了半天,麵上也有了些燥熱,偏過頭一看,就望見她瞧著自己肩上的疤在發愣——
霎時就明白了,連忙拽過衣服,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
“早就不疼了。”
怎麼會不疼,就算現在不疼了,隻怕當時也疼的死去活來吧——
“就你嘴硬。”一開口蕭一瑾竟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
收回手來隨即又皺眉不悅道:“阿兄下手也太沒輕沒重了。”
蕭一瑾兩條秀眉登時就豎了起來——“你也是,他讓你跟他打,你就跟他打啊,一個個逞什麼英雄!萬一他要是把你打壞了怎麼辦?!”
“是我自個兒分神兒了,跟你阿兄有什麼關係,再說了誰叫我想娶人家妹妹呢。”蔡雲旗一把握住這個為了自己憤憤不平的傻丫頭,輕輕地安撫著她的手“怎麼可能會打壞,你阿兄手裏有數。”
蔡雲旗理了理衣領,又道:“方才就是他給我放水了,不然我怎麼能贏的那麼快。”
“我阿兄放水了?”蕭一瑾剛才光顧著緊張蔡雲旗,倒是沒怎麼注意這個“真的?”
“我還能騙你啊。”
蔡雲旗攬著蕭一瑾,忽然歎了口氣——
緩聲道:“打我一拳他或許心裏能舒服些,我也能坦然些。”
這話聽怎麼那麼不對呢?
“你該不是故意分神兒,讓他打的吧?!”蕭一瑾詫異道。
蔡雲旗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蕭一瑾又感動又心疼——
“你怎麼這麼傻啊!”
蔡雲旗環住蕭一瑾,微微垂下眼眸望向她,嘴角漾開笑來——
“這你才說錯了,我讓他打一拳,然後就得了個又漂亮又賢惠的媳婦兒回來,這哪是傻,我這是比猴還精呢。”
蕭一瑾被她誇得臉都紅了,扭捏著不太相信的問道:“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比我說的還要好。”
“你嘴抹了蜜了,這麼甜——”
“說不定呢,要不你嚐嚐——”
蔡雲旗說著就要親過去,卻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嚇得兩人連忙彈了開——
果然,下一刻蕭維丞推了門就走進來了。
幸好是分開的及時,這要是讓蕭維丞瞧見,方才自己挨得那一拳怕是又白挨了。
回了屋子的蕭維丞將長刀扔在桌子上,思來想去怎麼都不安穩,一想到方才自己才打了她一拳,自家妹妹那護犢子護的都快要吃人了,這下好了輸了比武不說,還成了大惡人——
蕭維丞低著頭,緊攥的拳頭都被握的泛了白——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可總不能真的看著她們就真的這樣在一起吧?
越想越覺得不對,立馬又朝著蕭一瑾的屋子疾步而去——
砰的一聲——
蔡雲旗跟蕭一瑾都驚了一下,抬眼看去就見蕭維丞手裏拎兩個酒壇子——
“阿兄,你——”
蕭維丞不理蕭一瑾,目光隻盯向蔡雲旗——
“不是要喝酒嗎?現在就喝!”
話罷便扯開酒塞,仰頭灌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壇酒就被蕭維丞喝了個幹淨——
通紅著臉朝蔡雲旗走去,二話不猛地揪起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你是個好樣兒的!也知道你救過我對我有恩,可娉娉是我的親妹妹啊!你怎麼能讓我把她賠給你呢!!!”
“我是真心的!”蔡雲旗說道。
蕭維丞不停搖頭,扯著蔡雲旗又把她摁在了椅凳上——
蕭一瑾瞧著自己阿兄這是喝多了,趕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我是自願的,不關蔡雲旗的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蕭維丞指著自家妹妹一個勁兒的搖著頭
“從你孤身犯險的跑去大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攔不住你的,你自小要做的事情從來就沒人能攔得住!可——可你真的想好了嗎?”
“阿兄——”
蕭維丞扯著自家妹妹的衣袖——“真的想好了嗎?你若是跟她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她又是個這樣羸弱的,將來萬一哪一天先你而去了,你怎麼辦?!阿兄我怎麼能放心!”
沒有孩子戳到了蔡雲旗的痛處,方才還信心滿滿的的勇氣,這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蕭一瑾沉著眼眸,看了看蔡雲旗,又看了看蕭維丞——
“阿兄既然知道我的性子,就應該明白我,當初去大漠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不管以後如何,此刻我確實已經離不開她了,至於孩子,我和雲旗以後會把阿兄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的。”
蔡雲旗心裏猛地顫了下。
“你這樣——我如何跟爹娘交代啊!”
蕭一瑾看著蕭維丞痛苦掙紮的模樣,垂了垂頭,隻淡淡問道——
“阿兄覺得爹娘是希望我開心,還是希望我不開心?”
“自然是開心。”
“那我現在便是最開心的。”說罷後退一邊,站在了蔡雲旗的身邊,兩人肩挨著肩。
蕭維丞一怔,望著蕭一瑾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堅毅模樣,隨即揚著袖子抹了把臉,重重的吸了口氣——
“那我要是就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