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向南撇了撇嘴,他才不信!
封厲卻不說話了,專心的開車,過了一會兒,車廂裏響起向南猶疑的聲音,“我們校長真這樣說?”
封厲點頭:“是啊。”
“怎麼可能,堂堂校長竟敢這樣私相授受,不怕被查嗎?”
“他又沒犯法,誰查?”
向南竟無言以對。
難得麵對封厲時能如此強硬一回,沒料到三言兩語被駁得啞口無言,向南認命的歎了口氣,窩在真皮椅背裏不打算出來了。封厲騰出一隻手來在他的後頸處緩緩摩娑,動作輕柔,能輕易的感覺到由手心傳遞過來的熱度,好像這個人所有的深情和愛意都集中到了掌心,真切而充分的傳達給了向南。
向南被按得舒服了,如同一隻曬太陽的大貓,慢慢閉上了眼睛。
車子到二中門口的時候,二中的校門前早已經有很多人了,大多是放心不下的家長們,帶著太陽傘和小板凳,十分之敬業。
隔著車窗玻璃看出去,校門口猶如菜市場,特別熱鬧。
封厲把後排座上的黑色背包拿過來,遞給向南,“不要緊張,跟平時一樣就行了。”
向南聽了這話覺得有點想笑,封厲還真當他是十七八歲沒經過事的少年郎嗎?隨口回了一句:“封先生,嚴格說起來我比你還大三歲呢。”
封厲挑高了眉宇,琢磨他這句話,最後下了結論,“我喜歡封先生這個愛稱。”
向南再次無言以對,最後提了包,準備推門下車。
手剛碰到門把,突然被身後伸過來的手一把握住了,向南一頓,堪堪回過頭來,封厲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溫熱潮濕的吻落在他的前額上,這個吻並不激烈,也不帶絲毫情|欲,大概因為太過小心謹慎,反而被冠上了虔誠與忠貞的含義。
我願將你供奉在我心上的這座高廟裏,終此一生,矢誌不渝。
幾秒後,封厲放開了他,黑色的眼眸中流淌著點點星塵,“去吧。”
向南點點頭,推門下了車。
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車裏坐著的封厲,緩緩一笑:“等我。”
封厲微愣後,終是笑道:“好。”
我們或許都經曆過這樣的年歲,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不能容忍對方讓自己等待,仿佛多等一秒就是對自己這份喜歡的褻瀆,等到年紀大一些了,反而懷念起曾經這段等待過的歲月,有時候多慶幸能有這樣的一個人讓自己等,值得自己等,又配得上自己去等。
這是向南第二次高考了。
雖然有點緊張,但到底年齡擺在那裏,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的心態端正,所以兩天的考試對向南來說眨眼功夫就過了,第二天下午考了最後一門語文之後,向南提前了十五分鍾交卷,並不是他對自己的答案有多自信,隻是不想封厲在外麵等太久,這兩天封厲連公司都沒去,就光耗在自己這裏了,向南有時候想想覺得封厲小時候腦子鐵定被門擠過,否則怎麼放著那麼多漂亮的少年青年不喜歡,偏偏瞧上了自己這根狗尾巴草。
無論如何,美的東西總是能得到別人更多的另眼相看。
向南轉而又想,說不定封厲是看上他的氣質了呢,剛一想完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按宋臣的話說就該是:氣質?那是什麼鬼?你全身上下哪一個部位有?
向南出了校門,找到停在角落裏的封厲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封厲把一早準備好的保溫杯遞給他,趁向南喝水的時候抬腕看了看表,“怎麼提前出來了?”
向南喝了兩口溫開水,“做完了嘛,就出來了。”
“想去哪裏吃飯?”
向南把杯子遞回去,仰靠在椅背上,“有點累,回家吧。”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能把回家這兩個字說得這麼順溜了,身旁的封厲隻是笑著看他,眸光沉沉的,像黑到極致的夜晚,反而透出幾絲明滅不齊的光芒來。
向南一到封厲位於頂層的家,立刻如一灘軟泥似的倒在了沙發上。
封厲拿著拖鞋從玄關走過來,蹲下|身替他把鞋子換了,然後拍了拍他的臉,“想睡覺去房間睡,小心感冒。”
向南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將臉朝著沙發椅背的那一側,含含糊糊的說,“我就躺會兒,吃飯了叫我。”
封厲拿抽過另一張沙發上疊好的毯子披在他身上,低下頭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柔聲道:“好。”
向南迷迷糊糊的好像睡著了,朦朧間仿佛聽見封厲在講電話,聲音褪去了往日的溫柔,變得鋒利凜冽起來,向南想聽聽他在說什麼,奈何困意上來了,轉眼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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