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煦也不知道,她戴著頭盔,他怕她聽不清,稍微離近她耳邊:“你想吃什麼?”
路斯越用怪嗔的眼尾睨他:“我可不吃粉絲了。”
龔煦也沒打算請她吃粉絲,“那火鍋、或者烤肉,你選。”
路斯越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火鍋店,周硯喂顧鳶吃菜的模樣,她下意識就嚷了句:“火鍋!”
十幾分鍾後,路斯越帶著龔煦到了‘老爺子火鍋店’。
恰逢周末,火鍋店生意火爆,一樓大廳裏坐滿了人。
服務員走過來:“不好意思女士,需要等位,”她示意樓上:“不過樓上還有一個小包間。”
路斯越才不想去包間,她也要在這火熱的大廳嚐嚐被男人喂飯的矯揉造作勁。
“沒事,我們等號。”堂堂路總真的是人生第一次排隊等號。
但她等得相當愜意,她坐在口裏側的小高凳上,胳膊肘支在翹著二郎腿的大腿上,一雙畫著咖色眼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坐她旁邊的男孩子瞧。
龔煦都被她瞧得都不敢看她了,他目視前方,裝鎮定:“你、你別看了。”
可惜,話一出口就露餡。
說真的,他長這麼大,追他的女孩子是真的多,雖然沒有從門口排到法國吧,但也能從寢室門口排到食堂。
但像路斯越這種,又撩、攻勢又猛、還一點都不逼他怎樣怎樣的,真的是第一個。
“噯。”路斯越拿腳尖戳了下他的小腿。
她今天雖然是騎著摩托車來的,穿的也是和龔煦同款的很休閑的衛衣,但她腿上的褲子還是彰顯了她的個性,從大腿處就開始拉絲磨破,一直磨到膝蓋下麵一點。
雖說沒有直接露大腿吧,但這種隱隱的露有時比直接的露來得更勾人。
龔煦看向她的時候,眼尾的餘光掠到了她的腿,但他哪敢多看,隻一眼就慌忙別開了眼神。
路斯越歪著頭問他:“我們吃完飯去哪玩?”
龔煦回答得一本正經:“
我下午還要上班。”
唉,能怪誰呢,是她親自把他逮到藍鼎會上班的,難道收回去嗎?
那不行,那太駁麵了。
“放你半天假。”
龔煦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但他平時沒什麼業餘愛好,也沒去過什麼娛樂場所。
“要不我請你去看電影吧?”
吃飯看電影都是小情侶會做的事,路斯越咳咳兩聲:“又請我吃飯,又請我看電影,怎嘛,你要追我啊?”
謔喲,明明是她在追人家,現在還倒打一耙。
龔煦吞咽一下,沒否認也沒承認:“那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路斯越怎麼可能會算了:“我什麼時候說不想去了!”小奶狗就是不經逗。
“019號。”
“019號。”
龔煦這才反應過來:“是我們。”
好巧不巧的,他們就坐在上次周眼顧鳶坐著的桌子。
還沒點菜,顧鳶就先點了兩瓶啤酒。
“你不是還要騎摩托嗎,怎麼還要喝酒?”
“不是還有你嗎,”路斯越吃火鍋是必點啤酒的:“等下你帶我不就行了。”
龔煦沒再吱聲,他不知道路斯越的口味,就把菜單遞給她:“你先點。”
路斯越不點:“你點吧,點你愛吃的,”但是她墜了一句:“給我點幾盤毛肚就行。”她吃火鍋可以什麼都不吃,但必須吃毛肚。
龔煦看了幾眼菜單,還是決定問她:“羊肉吃嗎?”
“吃。”
龔煦勾了個羊肉,然後:“牛肉呢?”
“吃。”
龔煦又勾了個牛肉,然後:“菌類拚盤要嗎?”
路斯越對菌類就興致缺缺了:“你要是吃你就點。”
龔煦沒點,隻勾了一份金針菇,然後:“那蝦滑呢?”
路斯越兩手托著下巴看他,來了句:“你猜。”
龔煦:“……”他感覺自己應該是把她問煩了,他幹脆也不問了,又勾了幾個。
上次在農家樂,龔煦記得她說能吃辣,龔煦不太能吃辣,於是他勾
了個鴛鴦鍋底。
大概是客人太多,菜上的有點慢,等菜的時候,兩人都沒怎麼說話,路斯越也不藏著眼神,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龔煦不敢接她的眼神,偏著頭看向窗外。
“好看嗎?”
路斯越突然這麼一問,龔煦扭回頭看她:“什麼?”
正好外麵有兩個女孩子背對著玻璃窗站著,路斯越朝外麵揚了下下巴:“我說那兩個女的好看嗎?”
龔煦壓根就沒看那兩個女的,經她這麼一說,龔煦這才看了一眼,也就一眼,他就把視線收回來了,不說話,隻垂頭擺弄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背上的青筋明顯。
路斯越很喜歡他的手:“我會看手相,要不要幫你看看?”
龔煦抬頭。
路斯越沒等他回答,就把他的手撈了過去,路斯越把他的手掌攤開,裝模作樣地看他手心的紋路。
她一本正經地瞎說:“你以後會有一個超級漂亮的女朋友。”
龔煦的手指抖了一下,路斯越抬眼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個富婆。”
龔煦:“……”他就知道她看不懂,他把手縮了回來。
路斯越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你也幫我看看唄。”
龔煦哪會看手相,他眼神落在她的手心,看見她的生命線很長。
都說生命線長的人會長壽,他不自覺地也看了眼自己手心裏的生命線。
也很長。
“您好,這是你們點的鴛鴦鍋底。”服務員把鍋底放在了桌子中間。
圓盤鍋底就這麼把他們分隔開來,那一刻,龔煦突然覺得那份鍋底就像一座大山,分界出了她與他的世界。
菜都上齊了,火鍋裏的湯也熱氣騰騰了,龔煦用公筷給她涮了幾塊牛羊肉,放到她麵前的碗裏。
路斯越喝了一口啤酒,很爺們地說了句:“謝謝。”
龔煦突然問道:“你平時都是怎麼吃飯的?”
路斯越吃著他涮的羊肉:“外賣啊!”
“一天三頓都吃外賣嗎?”
路斯越低著頭繼續吃:“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