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得到了正麵回應所以立刻放飛自我的庵螢硬是把自己嗓子說啞了, 把禪院甚爾吵得失去了眼睛的高光。
禪院甚爾從未覺得下課鈴聲有這麼好聽過,他“噌”一下跳起來,催庵螢趕緊回學校收拾書包然後回家。
庵螢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巴, 挎著臉道:“我還沒吐槽完呢。”
知道你沒吐槽完,但是我耳朵快起繭子了!
禪院甚爾擺出惡霸臉, “老子肚子餓了要去吃飯,你自己一個人對著空氣說吧。”
庵螢鼓了鼓臉頰,不情不願地站起來, 理了理衣袖, 然後又期待地抬著圓溜溜的小腦袋瓜盯著薄衫少年,“下次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呀?還是來學校嗎?我們要不要訂個暗號……”
“停!你不是活了好幾輩子的老妖怪了嗎能不能別這麼幼稚?”禪院甚爾一臉無語, “要不是有束縛誰會信你這種家夥……”
可能是後麵的話有些難聽, 禪院甚爾沒說下去。
庵螢當作聽不懂, 嘿嘿嘿地笑了一會兒,然後才轉過身收拾毯子和塑料布,“雖然並不是無知無覺地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 但我還是希望每一世都能完完整整地活下去啦, 所以小孩子的話還是盡量有點小孩子的樣子嘛。哦, 可能也有點物質決定意識的因素在,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才隻有五歲而已。”
“不然的話……我其實可以擺出那種高深莫測的賢者姿態來麵對你啊, 那樣的話可能就更像一個死不了的怪物了吧。但是我不想那麼做, 擁有輪回轉世的記憶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我唯一能控製的隻有我自己, 所以我打定主意不要向它屈服,所以每一世我都很努力很認真地去生活。即使這一世因為失去了先知能力,又因為出生在討人厭的咒術界讓我有點抵觸,但我這不也是很努力地展開自救了啊~”
庵螢消了帳, 把手中的東西藏在原來的位置,然後才走到禪院甚爾身邊,繼續道:“甚爾君就是我的自救方式哦。既然都是摯友了,那麼雖然才是第一次見麵,但是我還是直率地說出來,免得日後產生芥蒂吧。”
“不是摯友……算了,你要說什麼?”禪院甚爾比真正處於賢者時間的庵螢還賢者。
庵螢張了張嘴,在束縛的推動下,她開口道:“我以前接觸的人都是我事先有所了解的人,我是先知道了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然後才能放心地去接觸的。但是你不一樣,甚爾君,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是說,隻是道聽途說一些你的事是不夠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建立起來的。”
“就好比如果不是有我隻能說真話的束縛,那麼甚爾君肯定也不會輕信我說的話,對吧?”
“在最初的時候,我也經曆過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的情況。那時候我既沒有足夠的勇氣,也沒有足夠的行動力去‘自救’,於是直到最後,我也沒能和他們產生聯係。這件事對我有很大的影響,即使是現在的我,回想起當初,依舊能真切地體會到那種難過與苦悶的心情。”
庵螢說著話,試探地悄悄抬起手去扯禪院甚爾的衣袖。
平視前方的少年理論上看不到她的動作,卻還是在她即將抓到他的袖口時穩穩地躲開了。
庵螢隻好收回手,隨意地扭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不後悔對你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我期待著能和你產生足以讓我融入這個世界的聯係,但那也隻是我單方麵的事,是我的一廂情願,即使你不樂意接觸我也沒關係……請不要傷害我,甚爾君,我有一顆會流血也會碎裂的人之心,我是憑著對人類的愛才堅持到現在還保持著對未來的期待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會努力……”
“哪個世界的摯友是要做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