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教的世界觀裏,整個宇宙都是一場摩耶(幻夢),浩瀚無垠的空間在咒力的擴張下撕開帷幕,靜悄悄地登場,就像那塊砸在藍四十腦袋上的瓦片,死亡一般的寂靜與永恒。
這裏麵有光線的存在,但任何生物都無法以光明的概念去認知它。
這裏麵有時間的流逝,但是如同一個個泡沫一般連在一起,頭尾相連狀循環往複的時間超出了鏑增物種的感知。
這裏麵不存在實也不存在虛,踩不到空處,沒有任何一部文學作品描述了這樣的場景與感覺,更無從去現實裏尋找,因為這裏連現實都不存在。
庵螢當然不會被自己的領域影響,咒術師的領域一般都是與其術式效果有關的延伸加強,她的領域也是如此。
她的領域約略能被劃分為控製型領域,由【音波操式】反向延伸出的靜音、靜止——絕對的靜。在這寂靜中敵人的意識所度過的時間被無限地拉長,比起對付咒靈更適合對付人類。
不過所謂的“靜”這一含義,如果無限擴大的話就會觸及到概念性的東西,用更簡單的例子解釋的話就是庵螢的領域抽走了敵人身心中的金色厄洛斯,沒有了源動力,無法行動,無法思考,隻是安安靜靜地枯死,宛如一片無月的黑夜下的墓場。
庵螢趁機一刀斬殺了咒靈,然後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把領域收起來,看向戰場某個角落。
從陰影中,甚爾雙手插兜笑著走了出來,纏在他腰部肩上的“盲目癡愚”一副被rua癱的疲倦模樣,在他身上搖搖欲墜,搞得他一邊走過來還得一邊把武器庫往上提。
庵螢在展開領域之後就知道甚爾也在。
不是因為她領域比高專結界還厲害能捕捉到世界上唯一一個無咒力的人類,而是因為她成功展開了領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能成功展開領域。
庵螢氣喘籲籲地看著甚爾速度很慢地走近,麵無表情地聽他問她“生氣了?”。
她又緩了緩,掛起一種不想生氣於是隻好無可奈何的苦笑,搖了搖頭,腦袋發脹,“沒有。”
“哦。”甚爾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庵螢隻好主動開口:“我是真地討厭暴力。”
甚爾點頭,“我知道。”
庵螢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很有些沮喪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個正是她這個年齡的青春少女一樣,讓甚爾看得很是驚奇,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回憶,最後沒頭沒尾地說:“五條家的六眼小鬼也把他家裏的人揍了一頓,堅持要出來讀書,還不是去京都,你的後輩已經預定了三個了。”
正在恢複的庵螢沒心情聊天,但這事兒她之前不知道,隻好有氣無力地問:“他不當他的神子了?上次出任務碰見的時候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甚爾聳了聳肩,“不知道。雖然我是很討厭那群人沒錯,但是那小鬼一出生就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是毋庸置疑的世界的寵兒啊,就算你開了領域,對方也會很快追上來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
庵螢愈發無奈了,“難道我到時候要當戰鬥派嗎?”
“最起碼自保能力要有啊。”
“比起靠我自己,我更想抱天與咒縛的大腿啊摯友。”
“我要是能分/身的話也不用擔心你了,但是到時候隻可能是我去處理天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