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戲紀容與是跟宋楠一起拍的。
宋楠演的是男二號,在劇本裏是個二世祖,家裏有錢有勢,在城裏作威作福,頗有些囂張跋扈的架勢。
這一場戲是他演的二世祖要罰江北省的跪。
“跪下!”一聲冷喝。
紀容與順著跪下去了。
宋楠低頭看著紀容與的側臉,眯起眼睛。
真是一張天生令人厭煩的臉。
宋楠開口念台詞,“你叫什麼名字?誰允許你”
他忽然卡了一下。
導演皺起眉頭,露出一個頭打了個手勢,“cut!”
宋楠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抱歉,剛剛是我忘詞了。”
紀容與跪在地上沒動,聞言,微微抬起眸子。
導演擺擺手,“沒關係,重新來一條。”
攝像機重新擺好,紀容與微微動了下姿勢,重新擺好。
為了保證效果,紀容與並沒有在膝蓋底下墊任何東西,是實打實地跪下去的。
最近兩天變天,有些冷,他穿著一層薄薄的單衣。膝蓋和地麵也隻有薄薄的一層布料。
地麵冰涼,直直紮進膝蓋裏,像是無數的鋼刺尖針。
宋楠回過神,接著念自己的台詞,“誰允許你進來的?賀、賀爺他知道嗎?”
“cut!”
導演這回微微皺起眉頭。
宋楠臉紅了,瞧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導演,我也是新人,第一次演戲,有些緊張”
導演無奈歎了口氣,“重新過一條。”
唧唧快要氣炸了,“小白蓮真不要碧蓮,這麼惡心,呸呸呸!祝他早日糊穿地心身價全賠公司身無分文去街頭賣唱因為唱的太難聽被城管抓走罰款1000當街示眾,糊到演網劇都沒人看電視劇沒預算隻能找個充氣娃娃拍吻戲拍到一半還漏氣,上選秀節目網友全投隊友隻能去農村大舞台穿著底褲跳舞,最後在街頭賣虛假壯陽藥被投訴沒用遭警察逮捕因為名聲太臭被獄友打死!”
紀容與笑了下,“不夠狠毒。”
唧唧:“????”
紀容與:“我祝他這輩子找不到1。”
唧唧當場跪下:“爸爸你真狠。”
這場十分鍾的過場戲因為宋楠,來來回回拍了整整一個小時,等到這條終於過了,紀容與的膝蓋都要廢了。
紀容與起身,身子輕輕顫了下,最後撐著旁邊的板子起來,小助理蕭蕭頓時哭著跑過來搭了把手, 才把紀容與扶起來。
褲子一掀開,兩條膝蓋都是淤青,一碰就疼。
蕭蕭看見那傷口眼淚唰一下下來了,像個小媳婦兒抽抽搭搭的一邊哭一邊給紀容與上藥,紀容與的睫毛顫了下,掀起眼皮,輕聲安慰他:“沒事的。”
蕭蕭哭的更凶了。
紀容與抬手,摸了下他的頭發,勾起唇角,“哭起來真可愛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尾音低沉,酥了耳朵。
蕭蕭不知怎地,臉一下子紅了。
晚上,宋楠給聞斯宇打了個電話。
“斯宇,晚上你有空嗎”宋楠聲音低下去,但想到一會兒的事情,臉上又扯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我們好久沒有約會了,今晚我訂好了餐廳,一起去好不好?”
對麵沉默一瞬,最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好。
宋楠嘴角的笑容擴大了。
擁有一份令人羨慕的事業和一個事業有成長相英俊的未婚夫,不管怎樣,他現在都是人生贏家。
此時還坐在餐廳裏等聞斯宇的宋楠滿心甜蜜,但他沒想到,事情永遠趕不上變故。
昏暗的房間裏,穿著西裝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蒙住了眼睛。依稀能看到他麵容英俊的輪廓,以及西裝包裹下的肌肉線條。
唧唧屏住呼吸:“老大,咱們現在要幹什麼?”
紀容與掀起眼皮,看著麵前的男人,忽然笑了下,“沒聽說過嗎?如果討厭一個人,就要搶走他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