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世醫藥總裁沈淩峰,因貪汙公款,製造假藥,違反資本市場法律,投資炸騙等多條罪狀被捕。”
“此案牽連甚廣,江城各界均受到嚴重影響,尤其是醫療界,各醫院都陷入混亂,全城的醫療體係幾乎癱瘓。”
“據知名律師分析,沈淩峰極有可能會被判死刑。”
“……”
江城的仲夏夜,最令人愉悅的夜晚,卻因為這條新聞,陷入了恐慌和沉悶之中,讓人透不過氣來。
顧家莊園。
“吱吱。”
電視突然關閉,沈瀲的手在昏暗處,猛地顫了下。
她抬頭,清淺一笑:“溫姨,你沒必要這麼做,我沒事。”
五十歲的保姆愣在原地,手上還捏著遙控器,看著沙發上的年輕女子。
她右手拿著鋒利的刻刀,左手拿著巴掌大的玻璃種翡翠,在雕刻。
泛著清麗華光的翡翠,將那雙玉白纖手,趁得柔美無暇。
她雙腿盤坐在沙發上,青絲如墨,散落肩頭,珍珠白的長裙裙擺肆意落在腿側,精美絕豔的眉宇間,透著張揚不羈。
這一笑,溫姨看得心裏疼得慌。
沈家是江城第二家族,僅次於顧家,沈淩峰是她的父親,她是沈家的獨女。
現在沈父被抓,一旦定罪,沈家也跟著垮了。
“夫人,你去求求先生吧!”溫姨走過來,在她的旁邊坐下。
她握著刻刀的手驀地攥緊,手上青筋暴起,指骨森白。
隻是瞬間,她的手就鬆開了,恢複了原樣。
“求他?溫姨,你覺得求他有用嗎?”
她重新調整了下沙發旁的台燈,將半成品放在光線裏,仔細摩挲觀察。
“有……有用的吧。”溫姨滿臉急色:“你是顧夫人,如果沈總被定罪,沈家遭殃,你受到的影響會是最大的,顧家……也會受到牽連。”
“別說先生,就算顧家,也不能因此不管,您說是不是?”
沈瀲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一個家裏伺候人的保姆都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顧家的人,是這世上最絕頂聰明的人了,他們隻會看得更透。
“溫姨,負責這個案子的人是誰?”
“是——先生啊!”
“他聽命於誰?”
“顧老先生。”
“所以,你覺得我該去求他嗎?”
顧家要真在乎她這個兒媳婦,就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溫姨頓時啞口,臉色青白,透出絕望來。
“可夫人,那您怎麼辦啊?”
她扯了下嘴角,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我餓了,想吃燕窩。”
“好,我去給你煮。”
她去了廚房。
沈瀲調了燈光,又開始雕刻。
這塊玻璃種翡翠,是顧修燒煬特地從國外給她找回來了,花了1.8個億,貴得很。
手工雕刻,是極有難度的活,她得更專注才行。
偌大的莊園連綿數頃,幾座樓房座落其間,園中噴泉雕塑,奇花異草,瑰麗如畫。
西樓,書房。
顧修煬立在落地窗下,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將他高大的身軀拉得筆挺修長,琥珀般的眸子看著白色的園道,晦暗不明。
燈光將他的身影投在玻璃窗上,更顯得孤獨,偌大的書房一片冷清。
“咚咚咚。”
老管家權律敲了下門,進門來:“少爺,這是老爺讓人送來的文件。”
他上前來,將文件遞給他:“老爺說了,證據確鑿,大局已定,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顧修煬伸手接過,隻覺沉甸甸的,沉重得無法呼吸。
老管家抬眸,眼神銳利地看著他凝視的園道:“先生是在等夫人嗎?”
“如果她來了,向你開口,你要怎麼做呢?”
“我想,夫人她是聰明人,所以沒有來。”
顧修煬的下巴一下子繃緊了,眉宇間翻湧著雷霆之怒。
“權管家,管好你該管的事就行。”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
老管家看著他的背影,麵容沉冷。
他是他親手帶大的,一直叫自己權叔,雖然生性涼薄冷峻,但從不會對他發脾氣。
這一次,他都不叫自己權叔,還發了脾氣。
因為夫人,沈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