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著急,我就是圖個心安,我們就去查查好不好?明天,就明天,去吧去吧!”溫雨棉晃著顧時修的胳膊撒嬌。
“好。”顧時修妥協,拍拍她的腦袋,“剛好上次中毒後就複查了一次,明天我們再去複查一下。”
溫雨棉摸出手機,“我找個熟人,幫我們安排一下。”
“不用。”顧時修按住她的手,“我讓清予安排。”
溫雨棉丟了手機,偎進他懷中,小聲咕噥:“也好,剛好我也不太想讓熟人知道。”
“乖,沒事,一定不會有事。”顧時修輕輕拍著她的脊背,一貫清亮淡靜的目光浮現幾分擔心疼惜。
第二天,溫雨棉和顧時修都沒有喝水進食,八點到了醫院。
檢查做的很詳細,十幾項檢查,樓上樓下跑,足足做了兩個多小時,好在溫雨棉體力好,換個嬌生慣養的千金早就累趴了。
好容易把所有檢查都做完了,溫雨棉拿著一厚摞單子咋舌,“孕前檢查怎麼這麼複雜,太恐怖了。”
顧時修買了水,擰開蓋子遞給她,“不光孕前檢查,我把所有能做的身體檢查都讓清予給你做了一遍,上次你中毒的症狀那麼嚴重,隻回來複查了一次,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溫雨棉喝了口水,笑眯眯看他,“人們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福氣都還在後麵呢,肯定不會有事。”
顧時修溫柔的摸摸她的腦袋,滿眼寵愛,“走,我帶你去吃東西。”
所有當時能出結果的檢查,檢查結果都很理想,溫雨棉心情不錯,挽著他的胳膊往電梯口的方向走。
經過一間病房時,忽然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尖叫:“什麼?你再給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
溫雨棉好奇的從敞開的病房門中看過去。
嗬!居然是熟人呢!
是夙辰那個既自私又齷齪,還總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夙辰的前女友水晶。
她披頭散發的坐在病床上,猙獰著臉色,惡鬼一樣死死拽著床邊護士的衣領,“你剛剛說的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護士被她的樣子嚇的不輕,不住搖頭,“沒……我剛剛沒說什麼。”
“不!你說了!”水晶用力搖晃護士的身體,“你說了!你再說一遍!我流掉的到底是女嬰還是男嬰。”
“是……是男嬰……”
“不……不可能……”水晶瘋了一樣撕心裂肺的吼:“不是說我懷的是女嬰嗎?怎麼可能是男嬰?怎麼可能!”
護士被她嚇的不行,用力掰開她的手,退後了幾步,“女士,國家有規定,任何醫療機構都不得隨意鑒定胎兒性別,您怎麼知道您懷的是男嬰還是女嬰?我親口聽給您流產手術的醫生說的,可惜了,是個成型的男嬰,如果不是心髒有問題,再有幾個月就能生下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水晶瘋狂搖頭。
她們兩個的對話聲,聲音很大,溫雨棉已經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腦海中一下晃過許多想法。
盡管夙辰沒給水晶簽字,水晶還是流掉了腹中的孩子。
看來對醫院的借口是,孩子的心髒有問題,想也知道是假的。
隻可惜,人算不天算,做B超的醫生說孩子是女嬰,流下來卻是已經成型的男嬰,這下水晶腸子估計要悔青了,還有,幸虧給她簽字做流產的不是夙辰,不然這狗皮膏藥一定粘的更牢。
她站在病房門口左側不遠處,水晶的嘶嚎聽的一清二楚,在病房右側,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一張臉早已鐵青。
那男人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忽然大步流星闖入病房,三步兩步就衝到病床前,憤怒的聲音努力壓製到最低,質問水晶:“你不是說孩子心髒有問題嗎?你不還說,這個孩子是女嬰嗎?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水晶的情緒完全失控,拚命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男人臉色鐵青的問:“你就是不想給趙清淼生孩子對不對?你想了這麼多借口,把孩子打下來,就是不想給趙清淼生孩子對不對?水晶,你別忘了,我已經和趙清淼商量好,這一胎隻要是兒子,就讓他跟我姓水,你知道為了說服趙清淼,我給了他多少好處?你居然把孩子打掉了,你怎麼這麼狠?啊?你怎麼這麼狠!”
“不,不是這樣,爸,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水晶流著淚,用力搖頭。
溫雨棉恍然。
原來這是水晶的父親,一個隻有兩個女兒,卻想做爺爺想瘋了的男人。
她正凝神聽這父女倆對話,忽然走廊拐角處,她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水晶同父異母的私生女妹妹,水妍。
此刻的水妍,臉上掛著詭異陰毒的笑容,與往日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樣子,判若兩人。
溫雨棉心念一動,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陣涼意猛然從心底泛起,毛骨悚然。
顧時修問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