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方才冷憂月出的那招,正是上一世白夜弦看她受鎮平候府的人欺負,而私下教她的招數。
招數簡單,卻很實用。
對付那些發難的丫頭,最好不過了。
最獨特的是,那招數是白夜弦自創的,因此,從別處學不到。
“是你教的!”冷憂月眨了眨眼,那原本白晰的臉頰因為兩杯烈酒的緣固,微微泛著紅暈,她笑看著白夜弦,“你說……若是有人欺負我,躲不過,也要打得過!”
這話!
白夜弦不記得自己何時對她說過。
但看著冷憂月那認真的模樣,又似乎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他皺眉,似乎對自己忘記這件事,很是懊惱。
這模樣,讓冷憂月發笑。
他怎麼會記得?
重生這種事,連她自己都匪夷所思。
因此,她若是告訴別人,誰會信?
“這一世,你還會教我防身之術嗎?”
這一世?
“隻要你想學,我願意教!”雖然不明白冷憂月為何這樣問,但白夜弦還是下意識的答應。
從見她的第一眼起。
他便覺得她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很容易將人的神智吸進去。
這讓他想到了戲台上唱的那些話本裏的妖精。
對!
就是妖精。
美麗、精明、有目的性。
“白夜弦……”她突然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白將軍,她想說,你比高景瑜強多了。
但是……話沒說完,涼亭外,便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徐大媽和孫大叔帶著帳房先生朱文彬,以及莊子裏所有的地農過來了。
好戲,終於要上演了。
“你們沒瞧見大小姐在吃飯麼?有什麼事不能晚一點再說?”
青蓮上前阻止。
那徐大媽一改白天犯錯時的那副慫樣,一手就推開了青蓮,而後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大小姐不是急著看莊子裏的帳本麼?帳房先生我給大小姐喊來了,大小姐盡管看!”
莊子裏的管事加地農,數百號人,此時全都圍在涼亭周圍。
烏鴉鴉的一片。
這架勢,活像是要將冷憂月生吞活剝了一般。
若是換作平常人家的小姐,估摸著這會,已經嚇哭了。
可冷憂月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
她衝著白夜弦笑了笑,“將軍先回避吧,我處理點事!”
“冷憂月,這很危險!”白夜弦原本是擋在冷憂月的麵前,聽她說讓自己回避,他眉頭一皺。
“放心吧,就憑這些人,還難不倒我冷憂月!”
她這話,說的音量不小。
徐大媽和孫大叔都聽了個正著,兩人不禁哼笑了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
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罷了。
白天的事,是她們計劃不周,才會讓她輕易的脫身。
而眼下,那些個官員、夫人都走光了,隻剩下莊子裏的這些粗人了,他們不信還難不倒她。
白夜弦見她信心滿滿的模樣,想到她應該是早有打算,便聽她的安排,先行避開,卻也沒敢走遠,隻不過在百米之外觀察這邊的動靜罷了。
一名穿著灰布袍子的中年男子上前來,“大小姐請過目!”將手中的帳本交給了冷憂月。
他就是茶莊的帳房先生朱文彬。
四十開外,偏高,留著八字胡,乍一看上去,有幾分書卷氣,再多看兩眼,便又顯得有些猥瑣和小人之相。
“好!”
“大小姐看的懂麼?”冷憂月剛翻開,徐大媽又開了口,卻是帶著濃濃的譏諷之味。
這兩天發生的事,讓她怨氣橫生。
因此,胡氏今兒個離開莊子的時候,她向胡氏拍著胸口保障,絕不會讓冷憂月拿到莊子。
冷憂月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再翻了一頁。
徐大媽又說話了,“帳本這麼厚,要等大小姐看完,要何年何月,再說了……大小姐也看不懂,不如讓朱先生給大小姐簡單說說這些年莊子裏的情況!”
既然他們要說,冷憂月也不反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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