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發不發工錢?”
“不發工錢,讓我們幹等著做什麼?”
“……”
外頭的地農,已經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
看帳本,的確不是一時半刻能看完的,管事的有耐心等,地農卻沒有。
他們大多沒讀過書,彎彎道道的事不懂,隻知道拿錢幹活。
茶莊這段時間屬於采摘期,忙得很。
原本這個時期工錢應該提前發,可愣是拖到第二個月的月頭都還沒發。
因此,今晚徐大媽和孫大叔一說要向東家要工錢,大家夥便‘呼啦’一聲,全來了。
“大家別急,大小姐看完帳本,自然就會給咱們一個交待!”
孫大叔看似在安撫地農,可這話,無非是火上澆油。
看完帳本!
地農們沒讀過書,但也知道,那麼厚的一本帳本,絕不是一時半刻能看完的,更何況,那桌麵上還堆了數十本。
“這得看到什麼時候?”
“大小姐總得給我們一個時間吧!”
“……”
隨著外頭的聲音越吵越大,冷憂月也看不下去了。
“大小姐,這可怎麼辦?”
青蓮也急了,這數百號地農,要發多少工錢?
再瞧這些地農,根本就是受人鼓動。
從方才在涼亭中的時候,便將她們二人團團圍住了,眼下,又是在這封閉的房間裏,冷憂月就算是要躲,怕也躲不過去。
“難辦,也要辦!”
皺眉,冷憂月起身。
朝著朱文彬走去,伸手,“勞煩朱先生將茶販子前幾天給的三百兩預付款交出來!”
茶莊生意,不比其他,都是先預付了一部分,到運走之前再結算剩下的。
一方麵,也是對賣家的保障,另一方麵,也防止賣家再將這片茶園賣出去給別的商販。
“什麼預付款?”
朱文彬有些震驚的看著冷憂月。
這筆錢他確實記在帳上了,但是記的十分隱晦。
卻不想,冷憂月居然還看出來了。
“你的帳本上寫的清清楚楚,收了茶商販三百兩銀子作預付款,怎麼?你不記得了?需不需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給你聽?”
“你胡說八道,哪有什麼預付款?”
冷憂月拿過帳本,原本想指給那些等工錢的地農看。
但瞧著他們那一張張烏漆墨黑的臉和一雙雙瞪圓的雙眼,一時之間,又住了嘴。
這些人中,怕是沒有一個識字的。
年輕些的,能寫自己的名字,已經很不錯了。
更何況,朱文彬記帳用的還是草書,字跡也是偏複雜的。
即便是她指出來給他們看,怕也沒人信她。
“行,這事咱們先不說,我便問問,你帳本上寫的每月給地農的工錢是二百錢,可報上去的開支裏,卻寫的是五百錢,這是怎麼回事?”
二百錢和五百錢,這中間可是差了大數字。
這一下,別說是朱文彬了,便是徐大媽和孫大叔也有些怔住。
冷憂月不僅會看帳本。
而且她還看懂了!
方才她不過是看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將這裏頭的門道都看出來了……
若是再讓她多看一會,豈不是整本帳本都讓她給吃透了?
三人又是對望了一眼。
這一次,可沒有方才那般輕鬆。
還是徐大媽率先反應了過來。
她跳起來指著冷憂月便罵道,“大小姐少含血噴人,不想給大家夥結工錢,便將屎盆子往我們的頭上扣,什麼二百錢、五百錢,莊子裏的工錢一直都是二百錢,這事大小姐何必裝的什麼都不知道,唬誰呢!”
徐大媽這麼一說,朱文彬和孫大叔也立馬反應過來了。
“大小姐的心也太黑了吧,想接手莊子,又不想給工錢!”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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