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目光在黑夜裏有些看不真切,不知在想什麼。
而轉過後院之後,卻聽見老人低聲哼了哼,似在咕噥,“嗯,還挺有我年輕時候的血氣的。”
夏芍本來心情有些感慨,又有些感動,默默地走著不吭聲,還在想著今晚給師父添亂了,要怎麼跟師父道歉,沒想到就聽見老人說了這麼句。她一愣,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唐宗伯轉頭,看了夏芍一眼,吹胡子瞪眼,輕斥,“笑什麼笑!師父現在是過來人了,所以告訴你們年輕人不能這麼血氣方剛,這是老輩人的經驗!說了你們就要聽!還笑!”
夏芍咬著唇,忍住。
兩人推著老人去前頭,找了間客房,就讓唐宗伯在裏麵暫且休息。唐宗伯就隻在輪椅上坐著,去窗前望向外頭。夏芍知道他是睡不著的,也不勸他去休息。總覺得在餘家休息有點不太舒服,師父大概也隻是想回憶一下以前的事,平複下情緒。
夏芍和徐天胤去旁邊房間,並不打算打擾他。但剛一進房間,男人就握了夏芍手腕,將她霍然抵去門上!
夏芍一愣,男人突然爆發,讓她有點怔愣,他將她壓去門上,看起來極有壓迫感,烏雲罩頂一般,但其實力道並不大,連握住她的手腕都是留了空隙的,不至於弄疼她。
但徐天胤的氣息明顯很沉,深邃黑沉的眸盯著她,“為什麼?”
他的臉沉在黑暗裏,低著頭盯住她,看起來竟有些受傷,“為什麼阻止我!”
夏芍愣住,反應了一會兒才有點無奈地笑了。這男人,就因為剛才他殺戚宸的時候,她喊了他一聲?他這是吃醋?以為她不想讓他動戚宸?
夏芍有點好笑,“師父跟戚宸的爺爺是八拜之交,師兄在師父麵前殺了戚宸,不是叫師父難交代麼。門派的事就夠折騰一陣兒了,我是為師父著想,不想讓師父難做。”
這個說法,徐天胤似乎認同,但他卻還是盯著她,氣息微平,聲音有些悶,“不考慮師父呢?”
夏芍一愣,隨即噗嗤一笑,他果然還是吃醋了!
夏芍搖頭一笑,無奈歸無奈,眸卻是柔的。她輕輕撫上男人的臉龐,淺笑,“要不是考慮師父,我不阻止你。即便是得罪三合會,與整個三合會為敵。大不了,吞了,或者滅了。”
這要是真的,實施起來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夏芍卻不是隨便說說的,她眼眸是認真的。她隻是想讓他知道,任何時候,她都與他站在一條線上,無論他做什麼。
男人的氣息窒了窒,眸定凝著她,本該慢慢平複下來,卻反而氣息發沉,手臂一攬,將她擁在了懷裏。
夏芍一笑,她敢保證,今晚如果不是在餘家大宅,兩人都沒什麼心情,她一定有得折騰。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在餘九誌的宅子裏,居然還有點好處……
但盡管有些事沒心情,夏芍卻是想起一件事來,她去戳男人的腰,“說,冷以欣怎麼回事?”
徐天胤微怔,放開夏芍,目光黑漆漆,“誰?”
夏芍一挑眉,噗嗤一笑,搖頭,“算了,沒事。”
夏芍拉著徐天胤到屋裏桌旁坐了,兩人麵對麵坐著,這一晚上也不打算睡,就隻是看著香港的夜景,想象著明天清理門戶的事。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晨陽升起,報刊發行的時候,香港社會迎來了一場風暴。
“華人界第一風水大師,唐宗伯大師昨日回歸!”
“驚天舊案!唐大師失蹤真相!”
“混跡香港十餘年,第一風水大師竟是真凶?!”
“欺師滅祖!暗害同門!餘九誌的真麵目被揭露!”
“風水世家倒台!老風水堂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