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請求對玄門來說不難答應,你輸了,玄門的敵人隻剩拉斐爾一派。但你如果贏了,年輕人,你拿什麼向我保證你一定會帶你的父親來請罪?”唐宗伯看著亞當,目光如炬。
玄門弟子也看向亞當。其實,不必擔心亞當食言,他們家族兩派相爭,即便是撒旦一派贏了,想必也元氣大傷。他如果敢食言,對玄門來說,收拾一個戰後未來得及休養生息的巫師家族,並不難。掌門祖師應該想得到這一點,隻是不知他這麼問亞當,真意何在了。
“我們黑巫術中有給人下咒,殺人於千裏之外的巫術。我想玄門一定也有。我不介意拿我的性命做抵押,隻希望唐老給我的家族一線生機,我要是食言,您取我性命。”亞當淡淡笑道,臉色並無懼色。
唐宗伯深深看了他一會兒,“好!安德裏果然是生了個好兒子!不過,年輕人,玄門行事,向來行的端坐得正!你跟當年的事無關,今天你活著進來,就會活著出去!他日你要食言,便是你不夠信守承諾。我唐宗伯在江湖上行走大半生,欺我的人,我是要討回來的!走吧!今天看在你無辜的份兒上,我放你們兄妹離開。他日你若能活著,記住履行你今天的承諾!”
弟子們一愣,亞當也怔了怔。想來他也沒有想到,唐宗伯竟然什麼保險也不在他身上上,就這麼放他回去。
看起來,亞當今天來是做了付出代價的準備的。此刻,他什麼代價也不必付,而且唐宗伯竟然肯放他回去,這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亞當足足怔愣了一陣兒,連平日裏優雅從容的姿態都忘了偽裝。連安琪拉都驚訝地盯著唐宗伯,不敢相信。
等亞當反應過來,他重新掛上笑容,卻好像重新審視麵前坐著的老人,點頭,“好。今天唐老的恩情,我記住了!”
“不用記我的恩,我唐宗伯一輩子行事光明磊落,就算跟你的父輩有仇怨,也不想對你這個無關的小輩下手。你記住,他日你若食言,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今天的恩,是你自己。你去吧!”唐宗伯一擺手,一道勁力震出,亞當和安琪拉忽覺一道大風,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連退十幾步,人已在門外。
夏芍在廳裏坐著,忍著笑。師父還說不欺負人,這已經算是威懾了。玄門三名煉神還虛修為的高手,撒旦一派,尤其是戰後受創的撒旦一派,是承受不起的。
亞當在門口又深深看了唐宗伯一眼,道:“那就謝謝唐老前輩,也謝謝夏小姐。我們這就離開香港。”
說完,他帶著還在震驚的安琪拉就轉身離去。
直到亞當兄妹的背影看不見,大廳裏還是一片靜悄悄。誰也不知道說什麼,今天亞當兄妹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對於掌門祖師的決定,沒有人有異議。玄門在江湖上能存續千年,靠的就是道義二字。今天唐宗伯做得沒錯,但年輕的弟子們還是深深看向老人。麵對仇人之子,能做到這樣恩怨分明,不被十幾年的仇怨所左右情緒,也不是常人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