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們夫妻倆都沒睡著,之後,困擾了他們一個多月的惡夢果然再沒出現過,這親身體會,說出去恐怕沒有多少人信,但這就是事實!這女孩子,不是尋常人!
王家的事,那晚她也露了個口風,這件事顯然與她有些關係。當初那名官員的車禍就與她有關,王光堂的事徐彥紹還真不敢說跟夏芍無關。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她想怎麼對付王家,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徐彥紹都不清楚,自然不會去觸她的黴頭。再說了,徐王兩家鬧到這份兒上,已不能算是一派,替王家說話?那是不可能的。
“潘副團,老爺子向來痛恨權貴子弟仗勢欺人,王卓做的事是個什麼性質,我想你清楚。上麵那位說要嚴查,話都說出去了,求老爺子能有什麼用?”徐彥紹委婉回絕,官麵兒上的話,他駕輕就熟。
潘珍臉上的笑容斂去,她是聽出來了,徐彥紹就是在推脫。其實,她來之前已經想過會是這個結果了,畢竟徐王兩家現在已經算是撕破臉了,沒理由徐彥紹會幫她。但她尚有一線希望,畢竟這件事,當初華芳有參與,他們夫妻如果不怕這件事曝光出去,應該會被她拿住軟肋。但是沒想到,徐彥紹還是拒絕了。
正巧這時候華芳端著咖啡送來客廳,潘珍看見華芳便冷笑一聲,“徐委員,老爺子的分量我想咱們都明白。那位雖然是把話說出來了,但如果老爺子有放我們王卓一馬的意思,上麵那位是有可能改口的。不然,既然是要嚴查,那就該查查所有跟這案子有關的人。我們王卓入了獄身敗名裂,他是罪有應得,有的人也不好逍遙法外吧?”
這話什麼意思,徐彥紹和華芳不可能聽不明白。頓時,夫妻兩人的臉色也跟著一沉!
華芳的性子向來就不是個吃虧的,更別說被人威脅了。她臉一拉,瞥向潘珍,“潘副團,你這是在說我?沒錯,有些事是我告訴王卓的。但是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我隻是知情,可沒參與。真要定性,我也不是請不起律師。到時候看看誰判得重。”
“嗬嗬,潘副團,你剛才有句話其實我很讚同。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錯事?年輕人需要一個改過的機會,我覺得沒有什麼比認罪伏法、好好改造要強。一百次嚴加管教也抵不上一次教訓,年輕的時候挨點教訓是好事,免得以後再犯錯。”徐彥紹笑著從沙發裏站起來,送客的意味很明顯。
潘珍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彥紹和華芳夫妻。華芳當初把事情告訴王卓的時候,不是因為不滿夏芍嫁進徐家嗎?現在她麵臨身敗名裂的威脅,沒道理不為自己的利益考慮。可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過了個年,口風就變了?
潘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徐彥紹接下來的話更讓她愣在了原地。
“潘副團請回吧,我們今晚還有事。天胤和小芍回京,老爺子請去家裏吃飯,我們還得回去。”徐彥紹說罷,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潘珍呐呐望著這夫妻倆,越發想不明白,他們不是不希望夏芍嫁進徐家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家人找上徐彥紹夫妻的事,夏芍回京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告訴她這事的人,正是徐彥紹。
夏芍晚上八點回了京城,朋友們回學校宿舍,夏芍則和徐天胤前往紅牆大院裏,跟老爺子一起吃飯,順道說說訂婚的事。過了個年,徐彥紹夫妻對夏芍的態度可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華芳雖然還表現得有些不自在,但徐彥紹卻是極為熱情。
老二夫妻的態度轉變,徐康國看在眼裏,沒有多說什麼。這一家子初二那天去東市的事,他事後才得知。他以為他們是去夏家鬧事的,為這事還很震怒,沒想到這夫妻兩人竟來他麵前認了錯,並表示這段時間已經深刻反省,去夏家是替徐天胤求親的。徐康國清楚兒子兒媳的性情,他知道這裏麵一定有隱情,但徐天胤回京之後,他得知那晚徐彥紹夫妻確實是沒在夏家人麵前端架子,訂婚的事也是徐彥紹促成的,他這才漸漸消了氣。
這晚,見徐彥紹對夏芍極為熱絡,親自給她布了好幾回菜,噓寒問暖,很有長輩的做派,徐康國看在眼裏,沒多說什麼。哪怕是知道事情有隱情,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隻要老二一家別再安什麼不好的心思,徐康國也還願意再給他們夫妻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