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珍在王光堂病情危重那幾晚都在醫院守夜,如今她身體也不好,晚上要偷偷去別的病房接受治療。王光堂也看出妻子臉色比前段時間蒼白來,還以為她是操勞的,便讓她晚上回去休息,不用再在醫院陪著。
這天是周六,京城大學休息,原本王梓菡會來父親病房守夜,卻是被薑家請去了。晚上八點,尚未歸來,醫院走廊上靜得落針可聞。
警衛員守在病房門口,軍姿站得筆直,目視前方,眼神卻隱含精銳。別看他們站得雕像一般,哪怕是有一點點響動,都逃不過這些人的耳朵。
但再訓練有素的警衛在世上的神秘力量之前,也猶如普通人。
時鍾剛指向八點半,一名身穿白色大衣的女子步伐悠閑地走來,燈光在她走過的地方亮起又滅去,走廊裏卻靜得連腳步聲都沒有。但這麼一個明顯的大活人走過來,兩名警衛竟然絲毫未覺,他們眼神直直地盯著對麵,當真如同雕像。
但仔細一看,這兩名警衛在女子出現的一刻,眼裏隱含著的精銳光芒卻忽然黯淡下去,眼神毫無焦距,失了魂兒一般。
空曠的走廊,兩名失魂落魄的警衛,死寂裏透著詭異。而詭異裏,女子步伐悠閑,身後的監控鏡頭正對著她的背影,她卻理也不理,走過那兩名警衛身旁上腳步連停也未停,推門,進房。
病房裏,王光堂正快要睡著。門口警衛倒下的時候,走廊裏的燈雖然亮了亮,但他並沒有察覺。他的病房與酒店的豪華套間沒什麼兩樣,而且出於安保考慮,臥室在裏屋,從門口根本就看不到屋裏的情況,而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頭的情況。
王光堂睡得並不是很踏實,他八點鍾才被醫生囑咐躺下,心裏正有心事,想著白天跟父親那些舊部打電話,由於身體不好體力不支,一天也才打了三個電話。要動徐天胤,憑這點力量還不夠,他明天還得接著找人。
想著這些,昏昏欲睡的王光堂在睡熟前感覺腦中像放著一幕幕光影交疊的電影,忽然,他便感覺到有一個人站了他床前!
人的第六感有時是很神奇的東西,王光堂在感覺到有人的時候便猛然睜眼!但他終究是重傷在身,無法像平時那樣直接坐起身來!但他一睜眼,卻看清楚了床邊!
床邊,確實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色大衣,發絲披在肩頭,眉眼間帶著悠然寧靜的氣韻,目光卻森涼微嘲。
睡覺的時候床邊無聲無息站著一個人,這絕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之一。
王光堂身上有傷,這一驚非同小可,身上的傷口被扯動,他頓時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裏,臉色由白漲紅,眼睛死死盯著床前,眼神像見了鬼。
夏芍站在床邊,微笑,聲音很柔,卻直叫人發冷,“王委員,我來看望您,可還歡迎?”
王光堂一震,憋著的氣登時就給咳了出來,他大聲咳嗽,目光卻驚悚地望著夏芍,眼裏的震驚和疑問很明顯——你怎麼進來的!
這間病房有著很高的安保措施,不僅僅門外有警衛,連門都是密碼和指紋控製的,且密碼每天更換,哪怕是王家人來了,也得警衛員輸密碼、來人輸入指紋才能進來。隻有被允許的訪客才能進入這間病房!
夏芍輕輕挑眉,笑意微嘲。這些安保係統,也並非當今世界最先進的。徐天胤連比這防守更先進的各國政要宅邸都能來去自如,莫說王光堂這區區病房。夏芍不在意醫院的監控,自然也是因為有徐天胤在。
原本今晚夏芍可以像對付王卓那樣對付王光堂,根本就不用徐天胤出馬。但是同樣的手法,她不想用第二遍,免得被人看出破綻來。
今晚徐天胤負責解決監控和安保方麵,而門口的兩名警衛則是被溫燁解決的。
溫燁今晚也跟了來,他守在頂層大廳裏,防止有人突然進來。如果有人來,他會負責解決,解決的方法跟那兩名警衛一樣。那兩名警衛“看不見”夏芍,並非夏芍用了什麼術法,而是兩人被溫燁的陰人符使附了身。
在香港的時候,展若南的刺頭幫成員也曾因玩筆仙被陰人附身過,險些墜崖喪命。但這兩名警衛不會有什麼事,因為附在他們身上的陰人是被溫燁收服的,聽命於他,溫燁不指使他們傷人,他們是不會傷人的。那兩名警衛常年訓練,身體強壯,陽氣強盛,對陰氣的抵禦比普通人好太多,長時間的附身對他們來說不能說沒有影響,但相對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