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一翻身,目光大駭,海平麵上沒有再竄出一道水柱,卻有一道看不見的龍氣直衝而來!男人已將元氣運轉至全身,卻還來不及全部護住胸腹,胸口處便遭升來的龍氣一記重擊,男人噗地一口血噴出,身體更是被浩蕩激闊的海龍氣送上崖頂。
當男人的身影被從崖底拋上來時,弟子們嘩地一聲,紛紛瞪直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這、這人跳了崖,竟被突來的龍氣又給拋回來了?這也太悲催了!
話說,這龍氣是怎麼莫名出現的,這時誰心裏都沒譜,就隻見那人在空中落下時,口中噴了兩口血沫,然後直接砸到了地上!那人在地上滾了兩滾,正在夏芍腳前。
夏芍不知什麼時候總算有了動作,她抬手,臨空一揭,一張薄薄的麵具便在手上,而那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吐血的滋味如何?不錯吧?”夏芍拿著麵具笑了笑,冷然,“讓我師兄吐血的人,我會讓他吐個夠!”
後頭,弟子們卻是陣陣騷動,目光都盯在夏芍的手上,“麵具?這人剛才的臉不是真的?”
“嘿!這年頭還真有易容的麵具?什麼材質做的?”
“我說你這人注意什麼呢?現在最要緊是看看這人是誰才對吧?剛才掌門祖師說肖掌門,哪個肖掌門?不、不會是……冷……”
那名弟子想說冷家,卻最終沒說出口。畢竟其實現在玄門弟子裏麵,擅長占算的幾乎當初都是冷氏一脈,雖然大多人不姓冷,但畢竟是師承那一脈。對冷以欣也倒罷了,若說起冷老爺子,很多弟子還是有感情的。當年的事,冷老爺子雖然是明哲保身,不夠仗義,但他平時對弟子們還是很和藹的。因此對於掌門祖師最終沒有將冷老爺子逐出師門,也沒有廢其功法,更沒有對外公布他的所作所為,成全了他晚年名聲的做法,很多弟子還是很敬佩感激的。現在大家都屬一脈,平時一起在老風水堂修煉共事,也一起出生入死過幾回,不少人之間已經生出了共患難的同門情義,所以對以前的事,哪怕是張氏一脈的弟子現在也不願舊事重提。
這並非忘記前仇舊恨,而是大家都是拜師學藝,向來是師父挑弟子,沒有弟子挑師父的。分去哪一脈,有時身不由己。當年的事,該怨的是餘王曲冷那四人,與底下的弟子無關。既然門戶已經清理,當年的人也死的死退隱的退隱,得到了應有的門規處置,那恩怨就算是清了!所以,從同門情誼上來說,對以前其他幾脈的弟子,現在沒太有人願意帶著有色眼鏡看待。
那名弟子“冷”字剛說出來就閉了嘴,但其實其他人聽見肖掌門三個字,又何嚐不是想到了冷家?
曾經是冷氏一脈的弟子,這次來了三個人,三人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緊緊盯著地上趴著的男人。一名弟子道:“師叔祖,讓我們看看這男人長什麼樣可以麼?我們……我們不相信他會是冷長老的孫女婿。他、他跟咱們沒有仇怨!”
冷老爺子自從退隱,已經不是玄門的長老了。但唐宗伯和夏芍都沒有說什麼,不過是孝道而已,正因為這些弟子有孝心,當初才留在門派裏的,唐宗伯反而比較喜歡這樣的弟子。
隻是說話間,那名弟子更是自動走上前來,來到地上趴在的男人身前,打算親自查看。
夏芍沒有阻止,有些真相,是要自己去麵對的。既然要揭開,自己揭開比別人揭開要好,這弟子算是有勇氣。
這名弟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蹲下來,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那人,先伸手在他頸動脈旁探了探,才扳上那人的肩膀,將人慢慢翻了過來。然而,正當翻到一半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名弟子將人翻過來的時候,麵朝向他本人,可正當他將人翻側過來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暗處掐向他的喉嚨!那弟子大驚,但目光落到男人臉上,更是驚得呆在原地忘了反應,這正好給了那人可乘之機,眼看著一隻手如電光般的速度,連後頭的人都還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一道龍氣忽然穿過男人的指尖,眼看便要廢了他的手指!
男人此時竟不懼,他的手離那弟子的喉嚨隻有一毫,若龍氣震開,廢了的就不僅是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