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聞聲轉頭，隻見麵前這人喉結上下緩緩滑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正想開口問有事嗎，不曾想上課鈴正好在這時響了起來。
兩人幾乎同時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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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一堂課之內至少斜眼瞟了林宥十來次，林宥也有注意到身邊這人蠢蠢欲動。
剛開學，任課老師們不怎麼講課，幾乎都在介紹高二課程如何，上課效率的重要性，以及關於走班選科各個注意事項......
“同學們，進入高二我們不但要麵臨越來越繁忙複雜的學習日程，同時還要學會承擔更多該承擔的責任......講道理學做人......”
這位語文老師甚是嘮叨，說話聲在林宥聽來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聒噪。
嗡嗡嗡的聲音迷迷糊糊鑽進林宥腦子裏。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來。
麵部肌肉一頓，煩躁感一下子撲過來，明顯感受到心髒跳動不斷加重加速。
身體不由得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一下。
林宥倒抽一口冷氣。不是吧，現在在班上犯病好難受，丟臉死了。
想完，認命地閉上眼。
陸建正好這個時候轉頭偷偷瞟了眼林宥。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病態的發白，而且全身哆嗦。
？？？
林宥胸膛上下起伏弧度較大，呼吸困難。整個人恨不得縮成一團。心裏像有團火在燃燒，讓人越來越煩躁，越來越想打人。
陸建盯著林宥握成拳頭的白嫩雙手，心裏一緊。伸出手指輕輕觸了觸正在哆嗦的人。
林宥下意識一顫，努力調整呼吸，微微抬起頭。側趴在桌麵上看著陸建。
“你怎麼了？”陸建比了個嘴型。
林宥無力地搖了搖頭，又把臉朝下窩在了手臂內開始深呼吸。
陸建不安地看著人，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隻好皺著眉頭坐著。
語文老師略微知道林宥的情況，注意到那個角落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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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難受的感覺維持到了下課都沒緩過來。
林宥不得已拿起水瓶一口氣喝完了半瓶水，還是沒把心裏那種毛毛躁躁的玩意壓下去。
上學期自己反反複複請假上學請假上學請假，到最後徹底休學。每次回到學校裏坐好，抑鬱立即發作，林宥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
起身，陸建見狀也站了起來讓位。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衛生間裏，林宥不斷用冷水撲臉，眉頭皺得整個麵部肌肉都快要扭曲。
突然感受到脊背上有一隻手撫著。林宥敏感地一閃，差點驚叫出聲。
陸建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連忙解釋道：“那個，我看你不舒服就跟過來了。”
“哈？”林宥神經質地喊出個腔調。
發病的時候腦子內部簡直亂如麻。
“沒事吧，要去醫務室嗎。”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林宥扯出個笑容笑了笑：“沒關係，你先上班吧。”
再過一兩分鍾就要上課了，林宥一係列舉動太不正常，不像感冒發燒那類，陸建實在不放心。
與此同時林宥在努力壓製自己的不知名情緒，下意識地想要陸建換個座位。他不希望自己有同桌，不希望自己這副樣子被別人看到。
僵持片刻，兩人都轉身邁開步子。隻不過林宥又去水龍頭那開了水，陸建則回到班上。
兩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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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林宥在廁所待了很久，到最後聲音都有些發顫。
到班後陸建有些焦急地開了口：“你，還好吧？”
“啊，”林宥剛洗過臉，額頭上的碎發濕漉漉地貼著肌膚：“我沒事。”
一發聲，林宥都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那帶著些許嗚咽的音調，斷斷續續。讓人聽著不禁多想。
林宥身體突然哆嗦了一下，眼眶愈發紅潤，薄薄一層霧水覆上眼珠。
咬緊下唇，扭過頭決定不再說話。
陸建皺著眉，心裏那股莫名其妙湧上來的酸疼感堵塞住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