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安閉了閉眼,也笑了,“祝王爺早生貴子。”
她抬步要走,卻被人叫住,“不是來吃飯的,餓不餓?”
沈瑜安停住身朝他看去,“王爺邀我單獨用飯,側妃娘娘知道了怕是不好。”
魏印不鹹不淡道:“她不介意。”
沈瑜安:“…”
門輕叩了聲,侍從端了飯食進來擺置到案上,沈瑜安一眼掃去,確實都是她愛吃的,心裏複雜,故意道:“王爺口味變得倒是大。”
魏印推著木椅過去,不禁笑笑沒說什麼。
沈瑜安莫名其妙陪他吃了頓飯,大多時候兩人都沉默著,誰都沒開口。
“溪米糕寒性,你少吃些。”魏印坐在她對麵,在她夾完一塊溪米糕後就將碟子拿走了。
恍然仿佛回到從前,沈瑜安心緒複雜,冷淡道:“多吃些怎麼了,左右與王爺無關。”
魏印並不生氣,溫和地牽了牽唇,“人是在我這吃壞的,追究下去我總逃脫不了幹係。”
沈瑜安氣悶地想還嘴,又看他身下常年坐的木椅,抿抿唇沒再開口。
…
過了小半月沈瑜安返程回京,在那回茶樓後她沒再見過魏印,偶然間聽說他離了梧州,卻沒人知曉他去了哪。
回京的路不順,大雪天寒堵了官道,馬車過不去,迫於無奈在驛站落宿。
沈瑜安早早沐浴後歇下了,翌日一早起時開窗望去有滿園的梅雪,還有雪中的人。
她心口砰跳,以為自己看錯了,抬手使勁揉了下眼再朝外看,確實是他。
沈瑜卿聽見自己開口,“你怎麼在這?”
魏硯抬頭,似是沒想到她也在這,頓了下才道:“雪大堵了路。”
沈瑜安“哦”了聲,就關掩了窗。
在屋內待得乏悶,沈瑜安閑時下了樓,卻沒料想在這還碰到一個故人。
“瑜瑜!”一道男聲傳過,沈瑜安抬眼,看見門口進來的男人,錦衣玉袍,一身風塵仆仆。
“師兄?”沈瑜安站起身。
南伯侯與沈家是舊時,長子陸璃與沈瑜卿同一書院,隻是後來陸璃外出遊學,兩人才斷了聯係。
“雪大封路,本以為被堵到這會無趣,不想竟見到了瑜瑜,也算意外之喜。”陸璃道。
沈瑜安抿唇笑了下,看他滿身的雪叫人去備了熱茶。
“師兄這是要回京了?”
“算是吧。”陸璃坐下,見有人送來熱茶,感歎了句,“還是瑜瑜周全。”
兩人多年未見,陸璃遇故友一時說了許多在外的奇聞異事,沈瑜安認真地聽,時而回應幾句。
驛站外,雪落的又大了,魏印隔一道窗看向屋內對坐的兩人,他們似是相識許久,氣氛融洽,她眼裏都是笑。
“王爺。”仆從跟來。
魏印臉上沒什麼表情,眸色深了深,“最近的地方還有驛站麼?”
仆從道:“回王爺,方圓幾裏就隻有這一家,現在動身,怕是夜裏到不了。”
“嗯。”魏印淡淡聲。
他在外坐了良久,直到樓下的人回了屋。
大雪封路,至第三天沈瑜安都未見到魏印身邊的側妃。
第四天沈瑜安下樓時,看見魏印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瞥一眼,兀自找了旁處。
剛坐下,眼前投出一道人影,她抬起頭。
“側妃是假的。”他說。
沈瑜安眸子動了下。
魏印聲音低低地發沉,“那些話都是假的。”
沈瑜安的心口揪緊,一雙眼直直地看著他。
魏印薄唇抿成一條線,半晌等不到她回答,不禁扯了扯嘴角,“瑜安,你…真的不介意麼?我是一個廢人。”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沈瑜安偏過頭,眼下潮濕。
魏印倏然一怔,閉了閉眼,笑了下,“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