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蘇銘聽罷,隱隱地覺出她話裏的異樣,不由抬眼看她:“當然好啊!隻是夏助理要上班,如果回來還要做飯的話,那太辛苦了!”
“不會的。”夏奕冉回答,“我請了三天假,今天下午我就不用去公司了!”
“請假?”裴蘇銘蹙蹙眉,“夏助理是有什麼事嗎?怎麼突然請假啊?”
“沒什麼。”夏奕冉搖頭,“正好最近幾天都沒什麼安排,加上精神不太好,所以就請假休息休息。”雖然對裴蘇銘沒什麼解釋的必要,但夏奕冉還是找了借口解釋。
“是不是生病了?”裴蘇銘一膽擾憂地柔聲問她。
“沒有。”夏奕冉笑笑。
“真的?”裴蘇銘不信。
“嗯!”夏奕冉重重地點點頭,強調:“真的沒有,你別瞎擔心了,快吃飯吧!”
見她如此,裴蘇銘便也不再多問。
自從和裴少羽交往後,夏奕冉和裴蘇銘的相處便已經不像以前的時候,即使大家依舊同在一個屋簷底下,但更多的時候,夏奕冉都和裴少羽在一起,而裴蘇銘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而像現在這樣,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畫麵,對裴蘇銘來說,都變得珍貴起來。
夏奕冉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看電視,喜歡蜷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看著在她眼裏仿佛百看不厭的泡沫偶像劇。
裴蘇銘理解不了,但他願意陪著她,哪怕隻是就這樣陪她坐著,不說話,他也覺得很開心。
她的笑點很低,常常在別人眼裏並不好笑的情節,她都會笑上半天。
隻是今天的劇情裏,笑點似乎是少了些。因為連笑點這麼低的夏奕冉,裴蘇銘都沒見她笑過幾次。
反是在一個並不自太悲情的情節時,夏奕冉竟是突然地流起淚來。
裴蘇銘見狀,連忙抽了紙巾遞給她。
裴蘇銘隻當她的淚點跟她的笑點一樣,低到無人理解,卻不知,剛才的劇情,正是夏奕冉正在經曆的情節。
男主角背著女主角和舊情 人上了床,女主角知道後傷心欲絕提出分手,而男主角則跪在女主角麵前認錯並苦苦哀求,可是一轉眼,卻又與舊情 人翻雲覆雨。
夏奕冉不知道自己的經曆和劇本的劇情最後還到底有多少相似,可是想到裴少羽曾背著自己和冉君怡歡 愛,她的心裏就止不住的難受。
而他,也同樣的像電視裏的男主角一樣曾經在自己麵前認錯苦求保證,他說他會處理,所以她選擇相信他,可是結果呢?
夏奕冉想著,心裏痛得幾乎快要不能自已,眼淚成串地從眼眶裏滾出。
裴蘇銘見狀,不由地蹙了蹙眉。
看看電視畫麵,已經因為一集結束進入了廣告階段,可是夏奕冉的眼淚卻似越流越多,一時間,他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於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忍不住小聲喚她:“夏助理……夏助理?”
夏奕冉抽著鼻子搖了搖頭,但眼淚仍是止不住地往外湧。
“夏助理……”裴蘇銘蹙眉頭,又試探地喚了她一聲。
“夏助理,你怎麼了……”他問她。
但夏奕冉隻是哭,什麼話都不說。
裴蘇銘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陪著她,一張一張地給她遞著紙巾。
直到麵前的桌上,紙巾已經占去偌大一片麵積的時候,夏奕冉才慢慢地從剛才的情緒裏緩過勁來。
“不好意思蘇銘。”她低擦掉最後一滴眼淚,說話時,努力地朝裴蘇銘擠了個微笑,可是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笑估計能比哭還難看。
裴蘇銘朝她安慰地笑了笑,小聲問:“夏助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夏奕冉連忙搖頭否認,“隻是、隻是看電視看得太入戲了而已。”她胡亂的找著借口搪塞。
裴蘇銘自然不信,他能感覺到她來自內心的痛苦,可是他也知道,麵對一個並不想向自己傾吐的人,他即使問得再多,也隻是徒勞。而且,那樣隻能更加增添她的疼痛而已。
而兩人正說著,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夫人”!
回頭時,正好看到裴母從玄關處進來。
見到她,夏奕冉心上一怔,連忙轉身揉了揉眼睛,她不想在裴母麵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更加不想她看到自己流淚的畫麵。
“媽,您怎麼來了?”裴蘇銘迎身上去,問她。
裴母笑笑:“我過來看看你大哥還有沒有什麼要添置和替換的。”
裴蘇銘皺皺眉,對她的話不甚疑惑。“媽,好好的要添什麼換什麼?大哥這裏什麼都不缺。”
“你這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大哥馬上就要跟君怡結婚了,這可是他們用作新房的地方,該換的當然要換,該添的當然要添。”說話時,裴母的臉上一臉的喜慶之色,明明隻是她一廂情願的事情,卻被她說得跟真的似的。
“結婚?!”裴蘇銘驚訝地叫了一聲,“媽,您說大哥、大哥要跟君怡姐結婚?”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夏奕冉一眼。
夏奕冉一直背對著裴母,裴蘇銘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那一眼,帶著驚訝的同時,卻也帶著他對夏奕冉的萬般柔情與疼惜。
“是啊!”裴母笑著道,接著,她又故作隨意地走到夏奕冉邊上,雖然中間隔著沙發,可是再說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夏奕冉身上,仿佛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一般。“不止是結婚,再過幾個月,你大哥都要做爸爸了!”
“爸爸?!”裴蘇銘又是一聲驚叫,“媽,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突然間又是要結婚又是要做爸爸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母轉過身麵向他,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繼續道:“好了,我上樓看看,哪天有空了,你跟蕾蕾一起再陪我出去轉轉!”說完,裴母便轉身去了二樓。
整個過程裏,除了剛才故意走到夏奕冉邊上的那個動作和那一眼之外,夏奕冉一直都像是個無物一般。
而望著裴母消失在二樓的身影,裴蘇銘有些呆呆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