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VIP043 那晚的目擊證人(2 / 3)

他不想給夏奕冉麻煩和壓力。

“爸,您就別管這個了,您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養傷,配合醫生的治療,知道嗎?這樣您的身體才能夠更快的好起來。”

“可是……”

“好了爸,我上了這麼久班,有些積蓄,足夠應付的,您就別擔心了,好嗎?再說您這是小手術,花不了幾個錢!”夏奕冉故作一臉輕鬆地安慰他。

如果沒有夏風借高利貸的事,那她的那些積蓄也許夠支付這次的所有費用,可是那筆錢,她已經替夏風還給冉君怡了。

這件事,她一直沒有告訴馮光年,所以馮光年並不知道真實情況。而現在,她這麼說也不過隻是為了安撫他,好讓他能夠安下心來養傷。

要不然真的讓他這個樣子出院回家,那更是夠得她煩的。

聽到夏奕冉這麼說,馮光年也不再懷疑,更何況他自己也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是肯定沒法出院的,於是也不再堅持。

隻是一臉歉意地打著手語:“冉冉,都怪爸爸沒用,才讓你承受這麼大的壓力讓你這麼辛苦!”

“爸,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您的女兒,為您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夏奕冉握著他的頭,深情地說道。

比起馮光年為她做的付出,她做的這些能算得了什麼?

“對了爸,這次好了以後,您就別再去修鞋了,回頭我看看能不能給您申請一個報刊亭,讓您去賣賣報紙飲料什麼的。”一想到昨天馮光年告訴她他受傷的原因,夏奕冉就一肚子怨氣無處宣泄。

她本來以為打人的會是馮光年之前提到的那些突然出現的城管,結果馮光年說,居然是一群不知道任何來頭的社會人員。

馮光年還說,那些人剛到他的鞋攤子上,二話沒說便對著他一頓暴打。

拳腳相加中,馮光年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隻知道很快自己便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並且還做了手術。

夏奕冉原本想要報警,可是馮光年卻製止了她。

他實在是不想再讓夏奕冉折騰,再說他根本不知道對方都是些什麼人,就算報警,最後多半也是不了了之。

這件事,夏奕冉光想想,心裏就滿腹怒火。

也因為這樣,所以她不想再讓馮光年繼續經營他的修鞋攤。

“好,聽你的!”馮光年點點頭。

“所以爸,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夏奕冉繼續說,說完,她和馮光年相視一笑。

不過接著,她忽地似想到什麼,於是笑容一斂,蹙著眉望著馮光年。

見她神色忽變,馮光年也不由疑惑,便手語問她:“怎麼了冉冉?”

“爸,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問問您!”夏奕冉回答說。

“什麼事這麼嚴肅?”馮光年笑笑,繼續問她。

她的神色也變得太快了一些,一秒鍾前還滿臉笑容,一秒鍾後,已經表情嚴肅語氣認真。

“爸,您知道您是什麼血型嗎?”夏奕冉問。

馮光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問關於血型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對他和夏風來說,都是一個禁忌。

所以聽她這麼一問,他不由地怔了怔,然後訕訕地扯了扯嘴角,打著手語回答她:“怎麼突然問這個?”

“爸,您隻管回答我的話!”夏奕冉提醒他。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很認真,馮光年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她要追問的事情,就一定會問個明白。

數秒的對視與沉默後,他終於敗下陣來。

“我是A型血!”他打著手語,老實地回答。

“那媽呢?您知道嗎?”夏奕冉又問。

馮光年確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隻是一時他又說不上來。

而在她緊盯著自己的詢問的目光裏,他隻得再次老實地用手語回答她:“她跟我一樣,也是A型血!”

“您確定?”夏奕冉再問。

馮光年蹙著眉點了點頭,動作有些機械,與她對視的目光裏盡是探索與疑惑。

“那為什麼我會是B型血?”夏奕冉眉心一凝,問。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馮光年便驀地麵色一僵,視線也瞬間閃向別處。

“如果父母都是A型血,那麼他們的孩子的血型除了同為A型以外,另一個可能性隻可能是O,絕對不會是B!”見他眸光閃躲,也不說話,夏奕冉繼續開口向他解釋。

而馮光年這才知道自己感覺到的不對的地方,原來是這個。

“爸,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夏奕冉輕聲問他。

她原本在他醒來的時候,她就想問他這個問題,可是那時他的精神不佳,所以她才一忍再忍,直到現在才終於問出口。

雖然沒有人告訴她任何事情,可是她現在可以確定,馮光年和夏風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爸,您為什麼不看我不回答我?”見馮光年不說話也不看她,她不禁有些著急,於是又連忙問他。

隻是她剛說著,身後忽地傳來開門的聲音。

夏風拿著碗筷走了進來。

為免和夏奕冉待在一起影響氣氛,所以她在外麵坐了好一會兒才回病房,誰知剛到門口,就聽到夏奕冉向馮光年問起的問題。

眼見馮光年就要招架不住,於是她這才適時地推了門進來。

“你下午還要上班,要休息就休息會兒,不然就回公司去。這裏有我就行了!”夏風一邊放碗,一邊淡淡地對她說道。

夏奕冉不知道夏風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剛才的話,但被她這麼一岔,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追問。

“聽話,去睡會兒吧!”馮光年碰碰她的胳膊,手語道。

夏奕冉看了他一眼,她分明能夠感覺得到馮光年對自己問題的回避,隻是最後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作罷。

下午她去上班後,夏風和馮光年在病房裏麵,兩人都眉頭緊鎖,默不作聲。

“小風,冉冉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馮光年用手語先打破了場麵的沉默。

夏風看著他,也不說話。於是他又繼續:“小風啊,這件事,我看要包是包不住了,不如……告訴她吧!”

他用詢問的目光望著夏風,臉上布滿愁容。

他不知道夏奕冉是怎麼會發現血型不對這件事情的,但她的確是已經有所懷疑,而且關於血型的事,他也確實無法向她解釋。

醫學上本就有定論的東西,他根本就無法辯解。

“告訴她什麼?告訴她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告訴她她是個私生女?”夏風沉默了片刻,終於開了口,隻是語氣卻是十分不好。

馮光年苦笑了一笑,手語道:“我本來就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不是嗎?冉冉已經是大人了,這件事就算現在瞞得下去,可是我們又能繼續瞞她到什麼時候呢?瞞到我們入土嗎?我們的確可以這麼做,但這樣對她太不公平,她有權力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她是有權力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可我是她 媽,我就有權力不讓她知道!更何況,像那樣的父親,我寧可她從來沒有。”夏風說著,將臉一別,不再看他。

馮光年輕歎一聲,接著“啊啊”的喚過夏風的注意力,才又繼續手語:“我知道你心裏恨心裏苦,但冉冉是無辜的。再說這件事她已經發現了端倪,我們想瞞也瞞不住了,你明白嗎?”

“那又怎麼樣?”夏風有些憤憤地回了一句。

“該讓孩子知道的,別再隱瞞!”馮光年手語著回答她,“咱們藏了這麼些年,也累了,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即使你不願她和她的親生父親相認,至少要讓她知道真相,這是她的權力,也是我們該做的!”馮光年勸導她。

夏風不作聲,直接起身來到病房外麵。

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馮光年有些無奈地閉上雙眼。

病房外麵,夏風一個人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

其實她又何償不想告訴夏奕冉,她的父親是誰?隻是每每一想到那個人的名字,她就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背叛、拋棄,對女人來說感情上最痛苦的兩件事,那個男人竟然全都實踐在了她的身上,而自己,卻是傾盡了一切去愛他。

可是到最後呢?他給自己的,隻有赤 裸而又無盡的痛苦和傷害。

“滾,滾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那個自己傾盡所有愛著的男人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就像劇本上所寫的那樣,老得掉牙,卻帶著從未褪卻的殺傷力,將她的心劃開一道道又長又深的口子,那些口子,直到現在都沒有痊愈。

他不知道,她離開的時候,身體裏已經孕育了他的孩子。

而他絕決地怒吼著叫自己滾時,他的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女!

那是他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那時不過是所有人眼裏的小 三,二奶。

所以那個女人看著自己時,她一直在笑,然而她的眸光卻是冷得可以結出冰來。

她咦地看著自己,一如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厭惡一樣。

夏風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景,她到現在,既無法忘記,也不敢想起。

她怕痛,她很痛!

*

關於血型,或者說是隱藏在深處的問題,被夏風無意打斷之後,夏奕冉便暫時地沒再提及。

因為比起那件事,眼下為馮光年籌到後續的醫療費對她來說才是更重要的。

隻是幾天下來,她根本不有想到一點辦法。

她想再找找芸,但江芸已經把她僅有的現金都給了自己,更何況她現在還隻是個學生,她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向她開口。

她也想幹脆去找裴少羽,他那麼有錢,馮光年花的這點費用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但她不能!

她也不知道自己空間在矛盾什麼,又在固執什麼,還有什麼是比自己的爸爸更重要的?

可是就是這樣,她就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跨出那一步。

就連現在,自己和裴少羽究竟是什麼關係,她都不清楚。

說到裴少羽,夏奕冉突然發現自己有好些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雖然他每天都會給自己電話,可是中午和晚上,他都不再出現在信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