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州第一號大紈絝出行,饒是偷偷溜出來的,也總不會孤身隻影。
除了那些明裏暗裏隨行的仆從侍衛,他還帶上了意誌消沉的林放。
聽到陳澤極其不滿的言辭,林放全當沒聽見,或者說早就習以為常。
掃了一眼遠處街道上的混亂場景,從馬鞍上解下酒壺灌了一口,林放嗓音低沉道:“不是要去西鳳寨麼?留在此地作甚?”
年前冬日,他和陳澤陪著那三位祖宗,早就領略過白馬鎮的風土人情,大街小巷。
如今痛失心頭好的林放,全然沒了故地重遊的興致,唯有壺中美酒,可以令他聊以慰籍。
見林放又是這般模樣,陳澤無奈搖頭,繼而望著前方,饒有興致道:“西鳳寨就在那裏,又不會自己長腿跑了。眼前的這番熱鬧,那是可遇不可求啊!還真別說,我陳澤長這麼大,頭一次遇上如此多人爭搶一件東西。現在啊,本少爺對那件寶物有了幾分興趣,拿來研究研究應該不錯。”
說著,陳澤揮了揮手,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去收拾殘局。記住了,把東西給本少爺帶來。”
不遠處的白馬軍為首將領,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心道:總算不用幹看著了!
今晚這幫江湖草莽鬧出的動靜,放在任何一個城鎮,都足以引來大軍鎮壓。
若非這位郡守家的三公子攔著,莫說白馬軍,白馬鎮守府衙的人也早就出麵了,根本不會讓一群江湖武夫鬧到這個時候。
隨即,這名將領一聲令下,五百甲士應聲而動。
刀鋒出鞘,催馬向前,一股濃鬱地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街道的另一頭,是一眾府衙侍衛,以及公職在身的差役、捕快。
為了配合白馬軍的行動,一眾人等在鎮守大人的親自帶領下,封鎖了街道北部出口,形成圍困之勢。
這番舉措,為的就是將這群鬧事的江湖人一網打盡。
不管你什麼來路,何等身份,膽敢在城中動用刀兵,唯有死路一條。
世間有修真之士超然世外,有草莽遊俠浪跡江湖,有古老世家傳承悠久,有妖魔鬼怪肆虐為禍,惟獨沒有人能讓東嶽朝堂禮讓三分!
無論是王朝建立之初的群雄割據,妖魔亂世,還是定鼎東荒之後的萬邦來朝,代表著朝堂臉麵的官府和駐軍,向來都是各路強者避之不及的存在。
凡有想要已強大實力,淩駕於朝堂權威之上的人,迎來的隻有朝廷、官府的鐵血征伐,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就如百年前江湖勢大,朝廷威嚴不容挑釁,於是一紙詔書後大軍馬踏江湖,生生斷了江湖人的根基,絕了諸多傳承。
如今一群從四麵八方彙聚於此的江湖人,肆無忌憚的於城中廝殺爭鬥,無疑是白馬軍以及鎮守府不能容忍的。
百年前的馬踏江湖之後,帝王曾傳下口諭:凡有江湖中人作亂者,官府可不用奏報,就地圍剿格殺!
在街道兩方的白馬軍和府衙差役展開行動之後,陳澤翻身下馬,拉著林放登上了一旁的酒肆的三樓。
“林兄,你說那長岌山童家的人,會不會也在鎮上?若沒有官麵上的人插手,他們正好來個漁翁得利?”陳澤立於窗前,望著那群此前還氣勢洶洶,在發現街道兩頭的動靜後陷入驚恐的江湖人,若有所思地問道。
手裏抓著酒壺的林放,聞言嗤笑一聲,醉態熏熏道:“這等事情你來問我?哈哈,我又如何知曉?我堂堂林家嫡長子,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被那紅衣婆娘拐跑了,真是可悲可歎!哈哈哈……喝酒,來陪我喝酒……”
陳澤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長歎,心道:“又來了!”
別看林放這些時日以來,每天幾乎都是酒不離口,醉態熏熏。實際上,這廝酒量淺薄的厲害,令陳澤大為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