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繃著臉,“不要胡說八道。”
段維忙勸解說,“怎麼還真的吵起來了?好了,好了,念念別哭。”
他拿了毛巾紙巾去哄慰沈念,沈念羞憤又委屈,不停的抽噎落淚。
“別哭了。”段楊泓臉色不好,“自家兄妹,說話都注意些。”
他倒了香茗給沈念,淡聲問說,“你看到趙婷欺負她?”
沈念帶著哭腔的“嗯”了一聲,“那些女的看不起她,我替她教訓了趙婷,她卻不領我的情。”
段楊泓半垂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冷意,心頭悶燥難忍,像是有什麼急需要發\/泄出去。
他突然想起白荷結婚那天,她早早回來,在廊下摘花,竟沒說說起在白家被欺負的事。
而且她竟然會被欺負?不知道還手嗎?
就算趙家的人又怎麼樣,出了人命都有他給她兜著。
想想自己剛才的話似乎也重了些,心頭的煩躁更甚。
這邊小似回到趙似錦的房間,看著白思琦期待的目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段楊泓肯幫忙嗎?”白思琦迫不及待的問說。
小似想到段楊泓方才的態度,心頭刺痛,緩緩說,“對不起,白思琦,我隻是個伴讀,並不能左右段楊泓做事。”
白思琦果真失望,眼中光暗下去,卻安慰小似說,“沒關係,我知道你盡力了。”
小似因為幫不上白思琦的忙很內疚,輕輕搖頭。
“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別擔心。”白思琦不知道除了段楊泓這裏,還能去找誰,“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小似。”
“沒有幫到你,千萬不要再謝我了。”小似說,“不如你去找找段軒,也許他有辦法。”
白思琦搖頭說,“其實我堂哥和段軒哥哥關係不錯,段軒哥哥前幾天就已經開始為堂哥四處奔走,他也盡力了,我怎麼好再去為難他。”
小似在京都並不認識旁人,便不知道怎麼替白思琦想辦法了。
“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小似,我走了。”
“嗯。”
小似送白思琦離開,自己坐在長廊的木欄上,看著院子裏繁花盛景,有一瞬覺得很陌生,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清楚的認識到,她不屬於這裏。她想念雪蓮山,想念她和師父的家,想念山裏的一切,她想問問師父,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晚些時候,段維帶著沈念和沈敬兄妹回去了,段楊泓獨自坐在書房裏看書。
晚霞已落,暮色剛至,書房裏嫋嫋香煙飄渺,安靜清幽,段楊泓拿著書,卻有些心浮氣躁。
管家進來,捧著青花色的盤子進來,上麵是今年剛剛進貢來的桂子荔,這種荔枝個頭大,肉質軟糯清甜,帶著一點點的桂花味,是隻有家裏才有的極品。
管家上前兩步,說,“冰鎮了的桂子荔,段楊泓吃兩個開開胃。”
荔枝粉紅帶著冰涼的水汽,看著就讓人覺得清爽美味。
段楊泓抬眸掃了一眼,淡聲說,“趙似錦的房間有嗎?”
管家一怔,立刻會意,忙說,“我這就讓人給趙小姐送去。”
段楊泓沒說話,繼續看書。
不大一會兒,管家進來,皺著眉,低聲說,“段楊泓,趙小姐說,她不愛吃,又讓人給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
段楊泓抬頭,墨眸幽沉,她這是和誰耍脾氣呢?
之前撒謊瞞著他去段軒家,明知他生氣,仍不知道避諱,又來替段軒的人求情,他不過訓斥了幾句,還和他記恨上了?
他猛的將書摔在書桌上,“不吃就不吃,拿出去扔了,這種小事也要來煩本宮嗎?”
管家見段楊泓發了火,渾身一顫,忙快步退出去。
段楊泓怒氣難消,勾唇冷笑,好啊,他倒要看看,她這脾氣有多大?
……
連管家都覺得小似和以前不同了,之前段楊泓也生氣,小似照舊會來段楊泓房間,臉上總是掛著笑,柔軟、內疚、還有一絲調皮,惹人憐惜。
而現在,已經很多天,小似都沒再來過。
去培訓學校,隻在段楊泓房間外麵等著,看到段楊泓出來,低頭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走在路上、坐在教室裏,段楊泓都知道小似在身後,可是她那樣安靜,連氣息都是靜的,讓人覺得好似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