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是什麼奇怪的民間驅邪偏方都出來了,可到底哪個能奏效,出主意的人也沒一個敢打包票的,商量了好一會兒,還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要不今晚就先到這兒吧?明兒一早還要陪太太去廟裏燒香,咱都早些睡罷1方紅忍不住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會兒怕是有二更天了,再耗下去也沒用,幹脆建議大家回房早點歇息。
定安洲及周邊地區都有大年初一要去廟裏敬香的習俗,大戶人家就三牲祭拜,大把大把的香火錢往廟裏添;尋常人家就燒幾支香,割一小塊豬肉另幾個雞蛋一起去拜神,拜完再把東西帶回家吃一頓,也算是兩邊不耽誤。
今年是古大財主過世的第一年,古太太更是要到廟裏請人給念念往生咒啥的超度超度,今日晨起就已說過這事,隻是眾姨娘的全部關注力都給了午後那隻慘死的耗子,大都忘了還有這回事。
這會兒聽方紅提起此事,雙手托腮滿臉愁容的喜兒激動得用力一拍大腿:“對呀!咱明兒個還要去廟裏敬香呢,姑娘指定也要去的,那邪祟進廟不就是死路一條嘛!那老多大師在,總有法子的1
越說越激動,恨不得一眨眼就是大年初一。
另一邊,古太太與古月瑤母女二人一起守歲,小火爐裏坐著一壺水,母女倆一左一右坐在炕上,炕桌上擺著一小碟子自家炒的瓜子,每人邊上還擺了個碗,碗裏頭泡的是清熱解毒的胎菊,正好壓一壓這炒瓜子的熱。
“瞧你這累得都隻打盹兒的,一會兒回去就別忙活了,早些睡覺,明日一早娘帶你上香去。”古太太是知道女兒最近在白玉福地中試種藥材這事兒的,就連兩人如今碗中泡的胎菊那也是女兒從裏頭摘出來用放在灶上烘幹的,雖然心疼,卻也不能攔著女兒去做,畢竟這白玉福地可是她們家唯一的出路了。
前些時日,古月瑤還從白玉福地中采了兩背簍蘋果出來,帶著喬裝打扮一番的婉君姨娘背到城裏去賣出了高價,加上如今家中還有前頭賣參賺的銀子,如今古家並不缺銀子用,隻古太太也曉得,家中如今都是女眷,一點根基都沒得,隻能是手裏盡可能地握多些銀子,錢不能通鬼神,但能通路子。
憂慮不少,如今寒冬臘月又無旁的法子生錢財,隻能是叫女兒多辛苦些了。
古月瑤又打了個小小的嗬欠,困得聲音都有些悶了:“女兒知道,一會兒回去便睡下了,娘親也早些歇息。”
母女二人守歲守到二更,古太太便也將古月瑤趕回房去。
提著氣死風燈的古月瑤從正房出來,往自己房裏走時就見到喜兒、藍兒兩人結伴往她們如今的房裏回,笑吟吟地從背後跟兩人喊到:“兩位姨娘沒拿燈,等我一起給你們照路1
“1才商量完事兒的喜兒與藍兒被這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的姑娘嚇了一大跳,要不是藍兒反應及時拽住,喜兒怕是要尖叫出聲了:“姑、姑娘…”
兩人回頭,看著被風吹得不時晃動的氣死風燈散發出的光也一晃一晃地照在走向她們的姑娘比從前瑩潤了三分的小臉兒上,光看著那盈盈笑意就已經在腦補披著姑娘皮囊下的邪祟正在露出森森笑意,隨時可能撲過來一口咬掉她們!
“姨娘們怎地了?可是哪裏不舒坦?”古月瑤走近才見兩人麵色有些蒼白,喜兒更是整個人都忍不住地打顫,關切道:“要我去喚白芷姨娘來給瞧一下不?”
喜兒又是怕又是激動,生怕自己忍不住撲上去跟邪祟決一死戰,又怕自己的動靜引起邪祟懷疑,隻能強咬著牙忍祝見她不說話,藍兒連忙找補:“沒事兒,隻是風、風有些大吹著了,我們這就回房,姑娘也早些回房歇息吧1
說罷拖著喜兒快速逃離現場,絲毫不給古月瑤反應的機會。
“哎…1古月瑤見叫都叫不住跟被鬼追似的兩人,隻能無語地收回舉起來的手:“奇奇怪怪1
但也沒深究,畢竟家中人多,誰還沒點自己的小秘密了?古太太私底下早就教過女兒如何治家:隻要不出什麼亂子,沒吃裏扒外、沒鬧到她們麵前來,平日裏的小打小鬧且就當看不見便是。
兩人走後,又一陣夜風吹來,吹得古月瑤一個激靈,也顧不得旁的,提著氣死風燈加快腳步往自己房裏回。
再說“逃出生天”的喜兒與藍兒衝回自己房裏後,可算是鬆了好大一口氣,但這夜睡得也不安穩,夢裏全都是那隻披著姑娘皮囊的邪祟一把撕破姑娘的身子,衝出來把她們一大家子全都吃了的嚇人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