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嬤嬤心知自家小姐滿心滿眼的都是姑爺,成婚以來,姑爺身上所穿,日常所用,無一不是小姐親手縫製,現在有了孩子,也是不讓下人去通傳,隻等著姑爺來了要親口說給姑爺一個驚喜呢。元嬤嬤不再多言,轉身出去忙活。
季昭華等人走了,這才望向晴霜,伸手虛指指她,晴霜吐吐舌頭,知道這話題是被岔過去了,要不然元嬤嬤雖是她親娘,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出了什麼事?”季昭華放下手中的衣服,開口問。
晴霜這才想起來意,快走幾步到了季昭華身邊,憤然地說:“小姐,剛才門房傳來的消息,說是姑爺給一個青樓的狐媚子贖了身,人都帶回來啦。”
這……季昭華驚的站了起來,心跳的慢了半拍,成婚一年多,她與孟辰良的關係說不上蜜裏調油,甚至孟辰良很少在她房中過夜,季昭華心中一直隱隱不安,勸解自己說那是因為孟辰良現如今在朝堂中地位超然,太忙的緣故。
可,青樓的女子。
“跟我去看看!”季昭華帶上晴霜,抬腳就往前院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孟辰良的書房,門邊守著的小廝急忙見理,口中道:“夫人怎地有時間來了?小的這就去通報。”
晴霜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意,立刻說:“難道這書房夫人是來不得的?”
那小廝愣住,從來夫人身邊的人都是好說話的,隻沒想到今日會是這般的疾言厲色。
季昭華哪裏還忍的住,伸手大力推開了書房的門,眼前的一切如大廈傾塌,轟的一聲,席卷五內。
孟辰良坐在官帽椅上,他身上坐著一位妖嬈的女子,衣衫半裸,半個玉背都清晰可見,最令季昭華刺眼的是,那女子的褻褲掛在腳踝上,兩條白生生的細腿跨在孟辰良的腰上。
身邊都是些未出閣的丫頭,看到這樣一幕,不少人尖叫起來。
晴霜卻第一時間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季昭華,季昭華全身的骨節都在發抖,嘴唇咬出血來,她輕輕地說:“孟辰良,你可真的對得起我。”
屋內人倒是比她鎮定的多,孟辰良將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子安頓好,這才站起身來,衣服領子打開,露出玉色的胸膛,他還是那樣的俊秀朗然,看在季昭華的眼裏,卻是疼痛難忍,“你當年答應過我父親什麼?”
孟辰良淡道:“那種話你也信。”
季昭華強忍住眼淚,他身上穿的黑色長袍,是她熬了數日縫製的,領子上的花紋其實是漢字的異形,蘊涵著兩人的名字,當初繡著畫案的時候,她心中甜蜜的簡直要溢出來。
可他卻穿著繡著他們名字的衣服,與青樓女子交歡,季昭華一刻都停留不下去了,這房間裏的空氣對她來說都是沁了劇毒的,多吸一口她都要窒息。
她轉身就想走,孟辰良卻有些慌了的說:“你要去哪裏?”
“你管不著!”季昭華氣瘋了,哪裏還能回答他的話。
“想回定國公府?”
“是又怎麼樣!”季昭華頓住腳步,冷冷的反問,原來他還有忌憚的人,還是怕她父親阿。
卻沒想到下一刻孟辰良會開口道:“來人!將夫人關到暗房去!”
……
那日的種種曆曆在目,季昭華痛苦的閉上眼睛,但還是不忘問晴霜:“你怎麼不回定國公府去搬救兵。”
無論如何,父親總不會拋下她不顧的,她是父親唯一的女兒。
晴霜早已經哭的上氣不接小氣,斷斷續續的說:“回去了,到了門口才看清官兵拿了聖旨抄家,我問了……門口的小兵,他說…….他說國公爺叛國通敵,皇上已經判了五日後滿門問斬!”
季昭華驚恐的坐直了身子,愣愣地問:“五日後?”
“就是今日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