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該天生如此。
柳權霄扶他坐下,大手忍不住在那瘦弱的腰上揩了把油,在軍營裏,他和一堆臭汗薰薰的士兵們也有過肢體接觸?
但他從未有過就種漣漪的心情。
莫非,他缺女人?
蕭靖司渾然不知,他坐穩後輕咳兩聲,抬眼道謝:“多謝柳將軍。”
“臣分內之事,殿下不必言謝了。”
看著那唇紅齒白,明亮而充滿高貴神態的黑眸,柳權霄喉嚨抑製不住滾動了一下。
他手握劍柄,斂去眼中的情緒,握著劍柄的手十分用力,使得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若非故意掩藏在?下,恐怕早已被看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陷入沉默,各思其事,互不打攪。
良久。
車夫接到原地停止休息的消息後,柳權霄打破了沉默:“太子殿下,要可下車走走?”
他這身傷並不適合多走動,但總坐著躺著,也不利於恢複。
“嗯。”
二人下了馬車,在周圍逛了逛。
蕭靖司黑色的靴子踩著遍地綠草,目視著平坦的草原和吃草的馬匹。
“臣許久未曾見此等安詳嫩綠的草原了,剛才臣便在想,下來走一走是什麼感覺。”
柳權霄麵帶微笑,語調輕鬆,他一身的凶煞之氣似乎全掩埋了起來隻露出了溫和的表麵。
在戰場上待久了,什麼樣的人他沒應付過呢?
當你撥劍殺敵那一刻,就要意識到那個人該不該殺。
可如今麵對這個昔日見他一麵嚎啕大哭的孩子,他卻像失了方寸的孤舟。
獨立於江麵。
蕭靖司步靴停頓,他側身詢問:“那...”
“你覺得,是什麼感覺呢?”
風聲過境,吹起麵前人衣前的墨發,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看著自己。
那清冷的嗓音拂過耳畔,悄無聲息地鑽入內心,在無征兆下,生根發芽。
柳權霄微抿著唇,張了張口,把那份漣漪強行壓下後,笑著回:“殿下,是萬裏山河盡在眼中,大梁盛世的感覺。”
“是臣常年征戰沙場,終於回到家的感覺。”
站著不動的蕭靖司怔了怔,隨後快速斂下眼中的情緒,換回一貫清冷的神情:“柳將軍是大梁的英雄,大梁的柱梁。”
他抬起蒼白的臉,掩袖輕咳兩聲:“孤亦不知鐵血漢子,也會戀家,待回宮後,孤會向父皇請辭讓柳將軍回府休息休息的。”
柳權霄:“……”他隻是感慨了一下,怎麼就被驅回府了?
這下,他是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身邊沒了說話的人,蕭靖司也落得清靜,隨便又走了幾步,就沒了繼續走的欲望了。
誰讓這剛養好的身體,又變回以前的模樣呢。
太陽快下山前,隊伍陸陸續續回到京城。
路過街道,不少老百姓都紛紛出來觀望,熱鬧非凡。
蕭靖司掀開馬車窗簾,往外瞥了眼,這時的天色已經快黑下來了,街道邊的燈籠早已添好了燭火,映照著百姓們幸福安康,國泰民安的臉麵。
突然,不知誰拋起塊了同心結,那同心結仿若生了心智般,正中了蕭靖司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