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蕭靖司似乎聽到什麼人在說什話,可聽得並不清楚,他想睜開眼。
眼皮異常的沉重,此時他才有些記起自己發了一整夜高燒的事情來。
“晏兒如何了?你們這群奴才怎麼回事,主子怎麼上個朝回來就發起高燒,到半夜了才傳太醫,是想弄死朕大梁的儲君嗎?!”
聽到這聲音,蕭靖司就知道是誰了,皇帝在訓東宮的奴才。
其實昨天夜裏貼心伺候他的錦帕早就察覺他發燒了,還主動提議要去請太醫,但當時蕭靖司一腦子裏想的都是楚臨淵子那狗逼的事情,梗在心裏的氣上不來下不去。
原以為自己隻是一場小小的風寒,就沒讓錦繡去請太醫。
如今看來,倒是他一個人的錯。
蕭靖司低吟幾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晏兒,哪裏不舒服,告訴父皇,父皇這就讓太醫們治好你。”
皇帝皺褶的臉上掛著濃濃的擔憂。
他還真的渾身不得勁,可能燒得太久了,手腳都麻麻的,也使不上力氣,這才導致他連睜個眼也困難。
“晏兒?”
皇帝彎腰看向床榻裏發出細弱的兒子,見他從低吟到沉寂,一下子又慌了:“太醫,王太醫,快快,來看看太子又怎麼了?”
一群跪在地裏的太醫中,一名白胡子的老太醫走路不太利索的邁了出來,他提著藥箱,沒地方坐就半彎著腰給床上躺著的人把脈。
再伸手去翻看緊閉的眼睛,說道:“太子殿下睡著了,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不會再有事。”
王太醫答得行雲流水,頭卻不敢抬。
睡著了?
這話一出,那群跑在地上的太醫們一個個都緩了口氣,緊握著的手那是鬆了又鬆。
熬了整整一晚上,終於把人從死生邊緣拽了回來,燒可算退了,若不然再這麼燒下去不死也會成傻子。
到時候他們這群太醫,還有什麼臉在皇宮裏待著?
畢竟連太子殿下的高燒都治不好。
若蕭靖司醒著,並且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必然會安慰,其實他身體裏有毒,所以每當發起高燒或生一些普通人很快就好的小病,也能折騰去半條命。
太醫們顯然不知他體內有毒。
蕭靖司徹底醒來時,守在床榻前的一整排人都不見了,宮殿裏安安靜靜的。
他撐著手,就想從床上起來,可是他的雙手軟綿得不像話,沒有什麼力氣。
隻能張嘴輕喚了聲:“錦繡。”
“太子殿下?你醒了!”
守在門外的錦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還是檢查似的看了眼,沒想到真的見到躺著的人醒了,她高興的邁進去。
來到蕭靖司的身邊詢問:“太子殿下,您怎麼樣了,還難受嗎?餓不餓,要傳膳嗎?”
錦繡嘴裏嘮嘮叨叨的話一字一句傳入蕭靖司的耳中,仿佛將他帶進了喜悅的氛圍裏。
“傳膳吧,對了,墨涵的傷怎麼樣了?”
原本還掛著滿臉溫柔笑容的錦繡忽然頓住,她平靜回答:“無侍衛的傷已經請王太醫處理過了,現在在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呢,太子殿下莫多操心,您才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