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前……”
陳言的一部分推理是正確。
大地路橋建設有限公司和新順工程監理公司,以前並沒有合作記錄。
大地路橋建設有限公司要想在環城公路北郊段動手腳,就一定要打通新順工程監理公司這個關節。
“但是幹我們這行的,輕易不敢相信別人。”
“要有信得過人引薦才行。”
大地路橋沒有辦法和新順工程監理打通關係,就想到了以前合作過的監理公司。
“三年前,大地路橋曾經跟天成工程監理有過合作。”
“我發小,張國良就是當時他們工程的監理員。”
“我不知道大地路橋從哪裏得到了國良和我的關係,他們通過國良聯係到了我。”
“按照我們這行的遊戲規則,國良給他們當中介人,肯定是要收取一些費用。”
“一般是多少費用?”
“這個具體金額不一定,一般我們都是按照工程總價的百分比來算。”
“百分比?”
“是的,中介費就按工程總價的百分比計算,當然,僅僅是介紹我們認識,中介費會比較低,最多也就百萬級別。”
“不過,北郊環城公路的投資金額非常大,一個標段的投資額都在百億左右。”
“國良介紹我們認識,收取費用肯定不低。”
陳言點點頭。
這才對嘛。
一個過百億的項目,搞定監理方,大地路橋隻給了張國良一塊十幾萬的天鷹手表,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但是,即便中介費在百萬級別,也遠遠達不到張國良和他妻子說的財富自由啊。
“趙百川,張國良曾經跟他的妻子張曉慧說過,要做一個大生意。”
“生意成了,就能實現財富自由。”
“這個大生意……指的是什麼”
聽到陳言提到大生意,趙百川剛剛有些恢複的臉色,更加蒼白。
臉頰上再次浸出汗珠。
“大生意……是……是……”
趙百川顯然知道張國良所說的大生意是什麼。
但是,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陳言靠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趙百川,沒有催促他。
陳言相信張國良的死亡背後一定有巨大的利益關聯。
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絕不僅僅是趙百川。
大地路橋建設有限公司的人,肯定也知道。
比如送給張國良手表的張苗苗。
隻不過相對於其他人來講,趙百川應該更容易突破。
畢竟張國良是大地路橋建設有限公司和趙百川之間的聯絡人。
兩個人又是發小,趙百川也不過是整個利益鏈條中最底層的一員。
即便有事,他的罪責,相對來說,不會太大。
當然,如果趙百川咬死不說。
陳言也不在意。
涉及到北郊環城公路的施工、監理、驗收等所有單位的法人和相關責任人都已經在陸續抓捕到位。
足足幾十個人。
陳言就不信,挖不出來張國良的死因。
當然,張國良的死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參與。
已經抓捕到位的這些人,絕大部分都僅僅是豆腐渣公路利益鏈條上的受益者。
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自己所管轄的範圍內,給大地路橋建設有限公司開綠燈。
然後就是坐等收錢。
至於張國良的死,沒人關心,也沒人願意參與。
殺死張國良的,絕對是鏈條中的極少數人。
足足過了一刻鍾,趙百川挺不住了。
牙齒橫咬,趙百川終於做了決定。
就像陳言說的。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在陳言遞給他的平板電腦中,趙百川看到了張苗苗,看到大地路橋的法人王三成,也看到了自己單位的老大。
自己不說,別人也會說。
提前交代,就是給自己爭取先機。
“國良口中所謂的大生意,其實……是一段視頻!”
“視頻?”
“什麼視頻?”
“國良手中掌握了一段大地路橋法人王三成和一些上層人物交易的視頻資料。”
“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楚。”
“我隻知道,如果那段視頻大白於天下,那麼無論是大地路橋,還是那個上層人物,絕對有牢獄之災!”
“你知不知道視頻在哪裏?”
趙百川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不過,我知道國良打算用這段視頻要挾大地路橋,想要大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