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偵辦速度比陳言等人想的要快很多，從發現死者的屍體到抓到犯罪嫌疑人，也就過了三天時間。
案件的脈絡很清晰，並不複雜，難就難在死者的死亡時間比較長，在死者屍體上沒有發現凶手留下的痕跡。
馮小軍其實並沒有特意的隱藏現場痕跡和證據，殺完人之後就是使用電梯進入頂層，直接拋屍在樓頂的，但看見樓頂有個儲水罐之後便鑿開鎖頭，將屍體扔進了儲水罐當中。
如果案發當時或者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發現段蘭芝的屍體，那麼根據屍體上殘留的痕跡，或者樓頂上殘留的痕跡再加上監控視頻的證據，很快就能鎖定嫌疑人。
但是，段蘭芝的屍體發現時間太晚，小區內所有的視頻監控數據都已經被覆蓋，樓頂上因為下過幾場大雨，自然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再加上死者屍體屍蠟化，根本無從判斷凶手是誰。
好在欒東天沒有破壞1103室的現場，保留了馮小軍的頭發，這才是確定馮小軍嫌疑的重要線索和證據。
當然，馮小軍雖然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但是在1103室內畢竟還發現了王爽的頭發，關於她的調查也要進行。
因為這兩人是不是有共同犯罪的可能，邏輯上是沒有的，但是犯罪這種東西邏輯推理很重要但絕對不是唯一的依據，所有的判斷都需要證據。
馮小軍這邊剛審訊完畢，關於王爽的情況也調查清楚了，6月14日到6月21日期間，王爽一直都在沈市出差，所以並沒有作案時間。
王爽的作案嫌疑應該算是徹底解除了。
整個案件到此算是徹底終結，接下來的步驟就是對馮小軍進行審判。
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
陳言沒有讓司機送自己，而是自己開車離開了偵緝四分隊。
夜晚的連城車水馬龍，這個時間正是大家出來休閑的時候。
陳言車速開的不快，閃爍的霓虹從車邊一一掠過，陳言的思緒卻有些不平靜。
馮小軍的情況，陳言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倫理上來講，馮小軍才是受害者，自己的妻子有了外遇背叛了自己甚至還有了別人的孩子，更可恨的是段蘭芝竟然把孩子生在了川省老家。
馮小軍幫欒東天養了好幾年的孩子，而這個還是兒子，是馮小軍延續家族香火的寄托。
在川省，重男輕女的現象還是有的，尤其是在農村。
所以，當馮小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的時候，他內心的絕望是外人很難體會的。
更不要說他一路跟著欒東天和段蘭芝，看到了他們卿卿我我。
人活著，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在審訊馮小軍的時候，陳言現在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馮小軍的情緒變化曆程。
也許馮小軍並不想殺人，但是他沒有辦法不殺人。
其實馮小軍殺完段蘭芝之後，還想殺了欒東天的，但是最後他卻收手了。
看著車窗外竄流不息的人群，陳言知道自己最近為什麼在每次辦完案子後都會感覺非常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疲勞，而是心理上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