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被說服了。
因為言峰士郎實在太有理有據, 他甚至感覺自己找到了知音。
“好吧,就算傷害我和這位女孩子的感情,那我也隻能先救她了。”
童磨滿身佛光, 話語中透露著深深的慈悲。
不是,你和人家鬼殺隊的柱, 能有什麼感情啊?
別自作主張地與別人建立不存在的交集好嗎?
盡管已經受到嚴重損傷,童磨還是從體內提取出一部分無慘的原血, 將其注入倒下的蝴蝶忍體內。
見到這一幕的刹那間,富岡義勇卻突然瞳孔緊縮, 他自己也無法弄清此時的想法, 但身為柱的本能, 讓他無法看著敵人在眼前褻瀆同伴。
沒錯, 他想要拯救蝴蝶忍。
直到前一刻,他都還在這樣說服自己。
可此時, 他卻突然帶入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是蝴蝶忍的話, 會願意以變鬼為代價, 就此活下去嗎?
不可能的。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變為鬼的可能, 他也絕不會妥協,
既然如此, 自己又怎能代替對方,做出如此有違初衷的決定呢?
言峰士郎平靜地看著他,像是早已防備他的反應。
三隻海魔從虛空中鑽出,強勢插‖入蟲柱、水柱、以及拿著童磨腦袋的言峰士郎之間。
人性在關鍵時刻, 總會閃耀其光輝。
對方能在最後一刻察覺醒悟, 是在他預料內的事情。
被不斷分裂的海魔包圍, 富岡義勇揮刀斬去所有魔物觸肢。
水之呼吸如浪濤洶湧, 卻無法拉進他與蝴蝶忍一絲的距離。
這些異類生物堆積碰撞, 強行挾裹著他,分隔了他與對方的空間。
就在這短短時間內,童磨的輸血已然得逞,重傷昏迷的蝴蝶忍脖頸鼓起細小支流,證明鬼化改造已經起了作用。
言峰士郎朝他愉悅地微笑。
對方動搖懊悔的表情很有趣,如果是平常,他一定會製造更有趣的選擇,畢竟——
越是執著的人類,信念崩壞時的表現也越讓人憐惜啊。
他選擇成為神父,不就是為了救贖這樣的羔羊嗎。
“咯咯、咯啊!!”
鬼化蝴蝶忍尖利的叫聲,隨著食人的欲望一起向離她最近的人類撲去——
言峰士郎後跳了一段距離,開始對其詠唱淨化。
原本就是柱級中速度最快、最靈巧的存在,蝴蝶忍被鬼化加強了肉‖體,此刻的攻擊更加犀利。
連隻注意躲避的言峰士郎,也被她突襲抓中臉頰,留下四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不過他並不在意,專心完成了淨化的禱言,他空閑的一隻手抓住蝴蝶忍手腕,側過身用拎著童磨的手肘,重重擊在對方胸肋上。
崩勁當場震碎半麵肋骨,如果胡蝶忍此時還是人類,那她的五髒六腑都會被這一肘擊破。
受到重創的鬼隻僵立了一秒,下一秒就又無知無覺地撲向目標,言峰士郎的詠唱終於結束,他拉住女子手腕,兩人沐浴在聖光裏,鬼血終於蒸發至無影。
蝴蝶忍獠牙縮回口中,指甲也慢慢變回正常,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她怔愣地盯著言峰士郎。
“這樣就無大礙了。”
言峰士郎眼神溫和,鬆開了她的手腕,把外套脫下來擋在她胸前——蝴蝶忍的傷口在正麵,自肩膀到側腹劃開非常大,又經過剛才的爭鬥,衣服已經不方便查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隊服,一道極長裂口斜向貫穿,可下麵的皮膚卻平整無暇,好像被血浸透的衣物是錯覺一樣。
“我這是……”
失去了部分記憶,隻知道自己襲擊了眼前的人,蝴蝶忍還無法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富岡義勇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隻有眼見才能為實,蟲柱居然真的被神父變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