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命中注定,旭日的陽光會蓋過星辰的微芒,獨步天下。
雄壯巍峨的山峰被春日的驕陽鍍上了一層金色,更顯得峻峭、壯觀。
隻覺得到處都耀眼,空中、屋頂、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裏透著點紅,由上到下整個像一麵極大的火鏡,每條都是火鏡的焦點,仿佛一切東西都要燃燒起來。
“唳——”
一隻雄健的老鷹平張著雙翅貼地而飛、巡視而過,忽然在空中頓住、思索片刻,又繼續撲動翅膀,箭也似地斜刺天空。
在一處號稱超凡脫俗的修仙宗門內。
那裏麵的人兒,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說話都超好聽的。
“來來來,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O′|┛ 嗷~”
“不想找戀愛用的道侶,隻想一夜暴富的道友趕緊抓緊機會買定離手——”
“三年一度新晉劍修爭奪榮耀的邊境‘戰爭’就要開始。”
“現在沒有心情尋找什麼荒誕浪漫愛情故事,就想搞靈石的道友可以行動起來啦。”
迎風的半山腰處,有一老歪脖子樹突破常規地蜿蜒伸展,竟成一座精致小巧的木屋,潘安仁站在屋頂上,向過往的來客吆喝著新開的生意。
這兒的景致頗好。
抬頭,可以看見雲霧繚繞的山頂,觀察雲彩隨處遊蕩;低頭,可以鳥瞰草木成群的山腳,卻不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往後,可以觸摸到山,用自己的雙手,一寸寸摩挲著山那並不光滑卻十分自然的肌膚。
周圍是一片綠,那些參天大樹枝葉交錯組詞的綠,沁人心脾。
左有曲徑,踏著它,路上花香作伴,鳥語為樂,葉脈上留存有露珠消散的痕跡;右具石道,層層岩階壘成了新的道路,饒有別致。
一個女子正新學會禦劍,飛在半空準備去買瓜。
她瞧見這新開的攤位,不由停下來。
“我說師兄,上次完成宗門委派的活計後,你的靈石不是已經暫時夠用了麼?”
“怎麼不去好好修煉,盡在這整些精致的淘氣?”
“唉,師妹,修煉不易,整日枯坐也是頗無意趣,我在這折騰一下,也算抽出時間勞逸結合了。”
潘安仁一副因在學海中蕩漾過久,好似腎虛的表情。
“師妹不來一注麼?”
“丘丘飛劍比賽就要開始了。”
“在這寫上你預測的冠軍即可,猜中了押一付三哦。”
潘安仁向少女晃蕩著手中的券。
寶珠看著對方的苦瓜麵色,不由爽快道:
“行。”
她素手一揮,筆走龍蛇地在券上揮舞了一番,隨後,風馳電掣地離開。
待周圍重新變得風平浪靜時,潘安仁重新定睛看去,赫然發覺賭券上寫得是三個精致娟秀的簪花小楷——“鬆、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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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不倒,彩旗飄揚。
此時此刻亦如彼時彼刻。
宗門的誕辰日,山腳下人們正在都會舉行盛大的慶典。
這裏自古以來就十分繁華。如煙的柳樹、彩繪的橋梁、擋風的綢簾、翠綠的帳幕,樓閣高高低低,大約有十萬戶人家。
高聳入雲的大樹環繞著洛河沙堤,澎湃的江水卷起霜雪一樣白的浪花,寬廣的水麵一望無涯。市場上陳列著琳琅滿目的珠玉珍寶,家家戶戶都存有綾羅綢緞,爭相比奢華。
有的人歡快地吹奏胡笛,有的人在江上劃船采菱,釣魚的老翁、采蓮的姑娘都嬉笑顏開。
騎兵們簇擁著去往酒樓的長官。
他們在微醺中聽著簫鼓管弦,吟詩作詞,讚賞著美麗的水色山光。他日把這美好的景致描繪出來,回京升官時向朝中的大人們誇耀。
而在凡俗世界的上方,極目遠眺勉強可見黑點之地,一排禦劍弟子正在天都峰頂的好望丘處呈現水平隊列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