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薑叔叔你就把我們當樹洞?我看要是再不說清楚,這包子你都能吃出來苦味兒。”楊一很“童真”的眨眨眼睛,換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看他這模樣,多半就會被這種扮豬的表演給迷惑住。
薑喃卻突然緊皺眉頭,輕輕往腳邊空吐一口,引來薑建漠不滿地斜視:“這孩子,幹什麼呢?一點兒都沒個姑娘家的秀氣!”
女孩很無辜地撇撇嘴,又擺出剛開始那一副無可挑剔的儀態,優雅地綴了一口牛奶,嬌嗔道:“爸,剛才吃到惡心的東西了嘛。”
最後一個“嘛”字,拖長了足足三個拍子,還一邊說一邊去瞟楊一。
楊一心知自己剛才演過了,本來是想著裝天真活躍氣氛,結果卻被這妖精都看在眼裏。什麼叫吃到惡心的東西?死妮子你不要話中有話好不好?
不動聲色地瞪過去,卻被薑喃回敬了一個更加凶悍的眼神,對於能夠在仙鶴和胭脂虎兩種變身狀態下,來回自由切換的女孩,楊一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隻好乖乖敗退。
“好,那我這個看到驢耳朵的人,就往你這個樹洞裏麵倒倒。”薑建漠嗬嗬一笑:“說起來,你薑叔還是經驗不足吃了虧,所以說啊,什麼事都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一口吃成個胖子?楊一心裏麵明白了幾分:“是不是薑叔叔在什麼問題上,邁的步子大了點,讓一些人看不過去了?”
男孩的這些推測,現在已經不能引起薑建漠的驚訝了,其實他早就已經在心裏認可,覺得楊一是可以和他相互交流的人,所以倒也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隻是對著楊一挑挑眉毛:“高中畢業了去考公務員怎麼樣,以後來給叔叔當秘書?”
“薑叔叔,我現在好歹也是分分鍾好幾萬上下的人,你能開得起我的工資麼。”
薑建漠這話固然有玩笑的成分,但是一旁的薑喃卻從父親的眼睛深處,看到了那麼一絲期許,想來他的欣賞之情是顯露無疑的。
不過楊一的回答,就怎麼聽怎麼顯得很是可惡了,薑建漠嗬嗬一笑也不再說什麼,對麵的女孩子卻在桌子底下狠狠踩過去,頓時就讓分分鍾好幾萬上下的人物豁開了嘴。
“你這小子!”薑建漠沒有注意到自己那腹黑女兒的小動作,隻是調侃式地笑了笑:“我這次步子邁得太大,還不都是受了你的唆使!上次被你提示後,我發表了一篇關於國內外金融形勢的文章,上了內參,原本是得到了肯定的。不過這些天上麵忽然傳來聲音,說這個東西是杞人憂天,誇大事實……還有省裏麵,也說了些不讚成的話。”
何止是不讚成的話,簡直就是不好聽的話。
這個禮拜薑建漠被叫到省委裏麵彙報工作,曹建國上麵的某位常委副書記,對他是好一通非難,雖然礙於薑喃奶奶的強勢還是留了幾分餘地,但是總歸是讓人比較窩火。
像是什麼“現在有些同誌,不講究務實,隻會務虛”,還有“放眼天下是對的,但是首先要立足一地”這種話,不知道換著花樣反複提了多少遍,無非就是暗指薑建漠搞不好本地經濟,卻好高騖遠地去研究什麼金融危機。
最關鍵的是,薑建漠能夠依仗的自己這一派係的力量,卻因為要著眼於一些更重要的事項,所以一時間也顧不上對手的這些小動作,讓對方拿著薑建漠立威成功。
也許一時半會兒之間,這種敲打在實質上沒有什麼損害,但是對於薑建漠的聲望和威信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打擊了。
“怎麼會這樣?”楊一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整個亞洲現在的局勢,和自己記憶中沒什麼兩樣,並沒有因為某個重生者的蝴蝶翅膀而發生太多的變化。
早在自己和薑建漠談起這個問題之後不久,香港股市就遭到了國際炒家的打壓,雖然這一輪的進攻沒有收獲預期的效果,但緊接著韓國和島國就相繼被金融風暴席卷。
在這種情況下,國際炒家伺機回頭,再次發起新一輪攻勢的可能性極大,怎麼在這種時候,薑建漠的文章還會引發上層的不滿呢。
“這也沒什麼,其實也未必是來自中央那個層麵的指示,多半是省裏一些人看到我撈了點兒風頭,所以有些不高興罷了。”
薑建漠能和兩個孩子一起用過早點,看起來是很舒心的,昨晚的那種失意和鬱結也從身上消失,這會兒反倒淡定下來。
看到楊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就有些好笑,心忖就算這個男孩再怎麼聰慧,可到底也沒有踏上社會,也許他能夠看清國內外大勢,但是碰上這種圈子派係的角逐爭鬥,還是想象的太美好了一些。
“還可以這樣。”楊一眉頭皺了皺:“說薑叔叔你務虛?像這種經濟建設方麵的事情,應該是市政府那邊的工作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不管怎麼樣,我也是把握越州大方向的人,再說領導們要挑毛病,那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楊一嗬了一聲,半天沒怎麼說話,屋子裏一時間安靜下來。
然後就薑建漠就聽到了這樣的提議:“那薑叔叔,你看我和羅哥正在做的書城項目,要是打著你的名號去市政府要資源要政策,這算不算是你務實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