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不幸的預見(1 / 2)

像剛才那樣,對著這一群老頭子老太婆放狠話,甚至是直接讓手下的工人們,駕駛著那些冰冷的機械以視人命如草芥的姿態橫行過去,借以展示明輝集團的強大實力和後台?馬勇宏不是傻子,要是自己真的這麼做了,不用公安來人,想必他的老板肖國濤就會第一個把他扔出來頂罪。

麵前這些人本來就都是60往上的年紀,稍微有些磕磕碰碰就容易出事了,更別說他們一個個還頂著專家的名頭。作為跟著肖國濤時間最長的人,馬勇宏骨子裏的脾性不改那是一回事,可卻並非真是不找腦袋的愣頭青,十多二十年的功夫,就算是條狗,多半也是能曆練出來的,何況他到底要比一條傻乎乎隻會咬人的狗要聰明。

見事態越來越有脫離控製的趨勢,馬勇宏也不得不死死憋住火氣,稍微把姿態放低那麼一些:“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們是專家不假,但也不能死抱著條條框框不放嘛。而且國內也不是隻有你們是專家,其他人就不能發表意見對不對?我們明輝集團要拆掉的那一片老房子,都是市政府組織專家考證過,認定沒有保護價值的東西。我想至於產權方麵,那就不需要各位老師來操心了吧?要不這樣,你看具體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我們明輝集團還是尊重專業人士的意見,你們去現場看一看,覺得哪裏能動我們再動手,要是不行,就先把還有爭議的地方保留下來?這樣應該總可以了?”

他這也是的確沒什麼好辦法了,畢竟肖國濤自己就不把插足溪止旅遊當回事,要說起酒店,明輝集團在江南省的各大地級市裏麵,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相關產業,尤其是越州中心城區的威豪帝景酒店,在整個省裏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檔酒店,一天下來的純收入,很可能在溪止這邊蓋四五座同樣的酒店都抵不上。而且肖國濤本人對進軍旅遊業也是毫無興趣的,在他看來,與其畫個大幾千萬,在一個景點裏蓋酒樓,還不如把同樣的資金用在資金借貸上麵,哪怕就算是蓋商品房,搞夜總會,也比弄個單純的酒店好得多。

正因為頂頭大boss的興趣偏好,自肖國濤以下,地下各個行業的經理,實則也就是早年就跟在他身邊的小弟們,對於偏文化類,或者是市場比較成熟規範的行業,那一概都是興趣缺缺,提不起什麼精神來的。

這次要不是曹建國對他一再耳提麵命,肖國濤連過問的興趣都沒有,更別說動用如此的人力物力來進駐了。

其實在這麼多年下來以後,肖國濤對曹建國本人,也未必就沒有膩味的感覺,這個世界上能夠同患難而不可以共富貴的人,永遠都不會缺乏的。而且認真說起來,兩者的結合更像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隻不過曹建國因為身份的關係占了主導而已。在多年以來背地裏給曹建國做打手做錢袋子以後,要說肖國濤沒有什麼想法,那絕對是騙人的——甚至曹建國自己都能覺察到這一點,隻不過後者對於自己的手腕有著足夠的信心,並不害怕前者真的敢反水——尤其是在薑建漠任職不過兩年多一點,就又繼續高升,而曹建國卻接連兩次在上位過程中折戟而歸,肖國濤內心的不馴就愈發放大起來。

他雖然不是從政的人,可對於本地官場生態的博弈,也都看在眼裏,第一次曹建國輸給了薑建漠,還可以說對方有著京城北京,是本地土蛤蟆撼動不了的人物,可現在謀求進步二度失敗,其中的訊息就很有些耐人尋味之處了。

到底是曹建國在越州的力量,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強硬,還是上麵有人不希望他上位,這些都值得深思。

於是乎反映在肖國濤身上,就直接變為這個越州本地大豪,對於曹大市長一些命令執行力度的不夠了,可能陽奉陰違,他還沒有這個膽子,或者說不願意現在就脫離曹建國的掌控,獨立出來,但總之兩人的蜜月期已過,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隻不過知道這個事實的,也隻有兩個當事人自己而已,可能曹建國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真正明白這個局麵的,也就肖國濤自己而已。

而在這種暗流湧動之下,所直接反映出來的影響,就是此刻對峙的發生。如果換了以往,或者是肖國濤本身比較在意的資源,他是不會像這樣漫不經心的,而且恰恰相反,他會招來自己的智囊班子,或者說幹脆就是為他為虎作倀的手下,經過一番縝密計劃後,拿出足以稱之為刁鑽毒辣的方案,讓明輝集團以猝不及防的姿勢插手溪止的旅遊市場,進而把觸手伸到溪止的方方麵麵,甚至不斷用一些不夠光明正大的招數,來和陽一旅遊競爭古鎮的資源。

隻要明輝集團能夠站住腳,想來陽一文化這個可悲的失敗者,也無法對此多作置喙,畢竟那隻是被曹建國反手間就打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普通地方民企而已,就算用了那些草莽氣息的手段,對方也找不到可以彰顯公平和正義的地方!到時候,管他陽一旅遊和區政府鎮政府簽訂過什麼合同?隻要逼得他自己乖乖走人,誰還能吐出半個“不”字嗎?

而在這種全線潰敗的大趨勢下,本身就和溪止沒有太過利益糾葛的所謂專家,他們的發言又算得了什麼?隻會顯得更加微不足道而已,這個社會,哪有人吃飽了撐的會為失敗者搖旗呐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