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魔都因為其經濟地位的原因,隨著不斷發展已然變成了具有輸血全身功能,引領國家經濟發展的心髒,那麼與其遙遙相對的另一個都市京城,無疑就是整個國家的大腦了。與這片土地上的其他城市比起來,也隻有這兩個城市在不斷積澱的過程中,形成了獨有的城市文化。老京城人,滬上海派文化,說出來就知道代表著什麼地域怎樣的一個形象,其他城市就連時常被人們掛在嘴邊,說是三大一線城市的羊城,在這一精神領域都要差些火候。

楊一是越州人,其實對於個別魔都人的排外,京城人的傲氣,前世中也多有微詞,甚至在網絡上因為地域問題的引戰,也是有過和人長時間嘴炮辯論的經曆,但在私底下,卻也不成不承認這兩個城市是獨一無二的。

踏上了京城的土地之後,他們就感受到了一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氣質,似乎就連呼吸到鼻腔中的幹冷空氣,也帶了一份獨特的京韻。

沈嵩之之前就交代過,讓蘇晚不要打著他的名號行事,看看這個女生憑借自身的能力,能夠在公認為水深的青年美術家展覽上,能夠走到哪一步,所以也就沒有安排太多準備,僅僅就通知了一個曾經的弟子前來稍微接待安排一下。畢竟是全國美術界青年俊傑彙聚一堂的比賽和展覽,如果沒有身份足夠過硬的引薦人,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獲得參展資格的。

二人從機場通道走出去以後,四下裏打量一番,沒發現老爺子口述的那個人,就直接掏出電話撥打起來。對方約莫也是正在尋找二人,所以很快就有了回音:“喂,是小師妹和楊一小弟吧?我在候機大廳的二號通道門口,剛剛好像出來了一批人,你們不在裏麵嗎……哦,五號通道是嘛,好的好的,你們就在通道口不要亂走,我已經看見你們了。”

還沒掛上電話,楊一就看到不遠處一個深灰色呢子大衣的矮胖男子,正對二人有些疑惑地微笑揮手,似乎也不太能確定他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楊一蘇晚。不過等男生也招手回應了一下後,男子就笑盈盈地小跑過來,倒是沒顯得多麼見外:“嘿,我說剛才在機場服務台的那位小姐真是不職業,明明我是問越州的航班,她硬愣給我指了二號通道,要不是你們也帶著手機,說不得還真要沒頭蒼蠅一樣轉上半天。嗬嗬,初次見麵啊小師妹,還有楊一小弟。”

說著,那人就主動伸出手,先是和楊一握了一下,隨後才轉向蘇晚,不過和後者握手的時間就短了很多,算是那種熱誠親切中又不乏禮貌尊重的態度。而這一個小小的細節,也讓楊一立時生出某些好感,看出來這個矮胖男子還是很有一番眼力風度的。

“唐師兄好。”麵對著和自己拜在同一個老師門下的弟子,大師兄,而且又是專門過來招待自己的人,就算是以女孩的冷淡性格,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微小。看到蘇晚的這副表情,那男子倒是先笑了起來:“嘿嘿,我說小師妹,你要是不習慣就別笑了,虧得我還是你師兄,早就從老師那裏知道你是什麼性子了,如果換一個人過來,還不得被你這皮笑肉不笑的小模樣給氣死,以為自己好心好意過來接機,結果人還不領情呢。”

被矮胖男子這麼毫不見外地一說,蘇晚倒是真的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抿了抿嘴以後,卻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隻能微微垂下眼簾用沉默回應。

身邊的重生男知道女孩不善於應付這種場麵,即便對方已經釋放了最大善意,但不知道如何搭腔也是勉強不來的,所以趕緊笑了笑站出來:“不好意思唐師兄,小晚她一直是這樣子的習慣,就算在沈老那邊也很少說笑,老太太還經常責怪她安靜是夠安靜了,但性子太內向也不好,所以還請不要見怪。”

“哈哈,我跟我自己的師妹見怪什麼勁兒啊。”這位唐師兄就擺擺手,倒是非常不以為意:“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是沒想到呢,老師居然會同意小楊你陪著蘇師妹過來。我可也是聽師娘說過的,老爺子每次誇師妹的時候,絕對不會忘記罵你兩句,結果這次沒麻煩其他師弟師妹,還是讓你一塊兒跟了過來,不簡單嘛?”

一邊說著,這矮胖子還丟過來一個“小子真有你的”那種眼光,這種眼神楊一一望可知,決計不是讚美他搞定了沈嵩之,而是調侃他能讓女神對他死心塌地的本事。兩人走出通道口時他被蘇晚抓衣袖的情景,顯然也是落在了這位師兄的眼中。

饒是楊一心理素質極其過硬,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厚臉皮,但麵對這位自來熟師兄的調侃,也有些無言以對,隻能嗬嗬訕笑兩聲。好在對方隨口逗了一句後,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害怕兩個小的臉皮太薄被自己逗上了火,未免就有些不美了,所以馬上轉移話題道:“那走吧,我車子在外麵,等一下帶你們去落腳的地兒拾掇利索以後,就去找地方吃個火鍋。對了,你們都是南方人,應該很少吃火鍋吧?正好預定的酒店旁邊,新開了一家小肥羊,味道不錯,等會兒我們三好好大吃一頓,算是給小師妹和小楊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