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來這幾副畫是同學你的作品?”眼珠子轉了兩下,歐陽斐心中念頭急轉,開始飛快思考起自己接下來應該采取什麼樣的態度。
按照道理來說,能夠在這種年紀就獲取參加全國美展的資格,如果說女生背後沒有什麼背景,那真是豬都不信,何況他這個混跡於學生會,早就見多了各種潛規則的人物呢?所以現在的情況,就跟沒有選擇一樣,馬上改變態度交好對方,看看能不能和對方身後的那個美術界大拿,也找機會扯上點兒關係,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不過在和對方套交情之前,首先得弄明白她身後站著的人是誰,如果自己想盡辦法也夠不上,那就沒什麼必要去獻殷勤了。
所以想了想以後,歐陽斐馬上堆滿笑容,但是這種笑容裏麵,又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原來同學你是參加美展的作者,不過我怎麼聽說,參加這個美展是有條件的,一般的在校學生不可能有名額參展啊?”
之前沈嵩之在交待她不要暴露身份時,早早就設計好了相應的說法,和唐黻敷衍美協展覽部辦公室那邊一樣,都是說由越大美院推薦,而不要扯出和老人的關係。因此女生根本就沒怎麼多想,直接按照老人交代的話語坦言:“我是越大美院特招,然後專門推薦過來的。”
“越大美院?”歐陽斐就有些驚疑不定,畢竟如果要說華夏第一美術學院,那麼中央美院才是坐頭把交椅的高校,而他們京大美院隻能說是和其他學校,爭奪老二老三的位置,因此都讓聽聞是越大美院,也就是和越大合並前的華夏中央美院,頓時在心理上就有些警惕。但隨即就反應過來蘇晚話中的意思——是越大美院方麵推薦,而非是某位圈子內的大人物一力提攜。
想了想,他有忍不住繼續追問了一句:“特招?專門推薦?同學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還有你的導師是誰?”
這個問題就比較陰險了,從之前模擬兩可地打聽,變成了現在赤裸裸直接追問女生的來曆。不過無論是從個人警惕心而言,還是因為沈嵩之的吩咐在先,蘇晚都不可能說出真實情況,而要按照沈嵩之先前交代過的語言回應:“沒有導師,我明年才進入越大美院,這一次是美院國畫專業幾個教授集體討論以後,特別推薦我過來參展的。”
原來如此!歐陽斐這才點了點頭,雖然女生的交代比較離奇,至少普通人聽了要驚呼“怪物”、“妖孽”,但在他看來,這個女生的繪畫技藝,的確有資格來參加此次青年美術家新人新作展,甚至要是平心而論的話,對方的繪畫技藝,可以說已經超過了這個展廳中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畫家。
正因為女孩的水平擺在眼前,因而她所說的,自己是被越大美院一眾教授集體聯名推薦,就非常切合實際,不至於讓人目瞪口呆了。
他也見過不少一心撲在繪畫上的老教授,知道那些人眼中隻看你的能力,根本就不會去管其他情況。水平到位,就算不夠資格,那些人也能硬生生撬出一個資格來,可如果水平不夠,哪怕是他們親兒子親孫子,也未必能獲得參展名額。
但這樣一來,自己事先認為對方大有來頭,背後有人罩著的結論,就已然被徹底推翻,就算和這個女生打好了關係,也無法獲得助力,去接近美術界圈子裏麵的大佬了。所以失望之下,歐陽斐的興頭也削減了三分,剛剛想好的種種拉關係套近乎的手段,也都被瞬間拋之腦後。
不過在看到蘇晚的清麗容顏後,這位心思很重的男子,某些不太正大光明的念頭,又重新活動起來——雖然沒了和美術界大拿接近的機會,但眼前這個女生,能夠在尚未進入越大美院之前,就獲得那麼多老藝術家、學院教授們的認可,那麼如果把她變成自己的女朋友,豈不是以後也能跟著沾光?
所以想了想以後,他就按住剛剛冒出來的失望,轉而繼續笑道:“原來還是個天才師妹,我也是國畫專業的,不過按年計算,應該是高你三屆吧,算是你的師兄。對了,那個鬧事的同學,是你朋友?”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歐陽斐在心中暗暗咬牙,如果和這個女生隻是普通朋友,那麼看在自己要追求這女孩的份上,先放他一馬也不是不行,但如果對方和這個女生的關係不一般,那麼就不要怪自己暗中使壞了。畢竟對於一個手中小有權力的學生會主席來說,要坑一個外校學生簡直再輕鬆不過,其他人先不提,之前和那個男生有過衝突的幾個水彩畫專業哥們兒,就是最好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