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丫頭要去花旗國那邊,我還是之前的意思,最好不要去,但如果晚丫頭你自己放不下心這混賬小子,非要跟過去我也沒有辦法,就是覺得太可惜了啊。現在是你漲畫技的最佳時間,去年參加了全國青年美術家新人新作展覽,開闊了眼界以後,回來把這幾年來的心得體會好好融會貫通一下,功力上漲三成不是問題。雖然過去學習什麼西方繪畫技巧,也能起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但到底還是比不上專心鑽研這幾年的心得,畢竟你還沒有到那種需要用其他繪畫藝術形式,來作為參考觸類旁通的地步。所以我現在也就說這麼多了,到底怎麼選,還是看你自己。”
沈嵩之思忖了一番後,還是把最終的選擇權交回到了女生手上,說到底,他也是舍不得自己這個最具有天賦也是最刻苦用功的學生。
楊一見女生遲疑著拿不定主意的模樣,就笑著插嘴道:“這樣吧,等我下午去老師那邊,跟他商議以後再等小晚決定也不遲。說不定我的老師也不同意我出去求學呢?其實去花旗國那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陽一出版那邊還有我自己,打算要好好攻略一下北美圖書市場,想著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那位霍茨尼教授是業內人士,不管學校還是花旗國文學圈子都有強大的人脈,才決定考慮一下的……”
聽了男生這番解釋,老人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很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就知道不走正路,明明是搞文學創作的人,還非要把一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考慮進去。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你那個老師啊,聽說自己學生被花旗國的頂尖大學錄取,肯定是高興都來不及,絕對要把這件事拿出去當作炫耀的資本,我跟你講,我最看不起他的,就是這老東西愛慕虛榮……”
涉及到自家老師,楊一就沒辦法一味說好話或者是退縮了,隻能翻個白眼搖頭不認同道:“這個事情嘛,沈老爺子你說了不算,反正我的老師在圈子裏麵的評價口碑還是非常不錯的,人家是國學大師喲,和您這個美術大師國畫大師的頭銜也都差不多,嘿嘿。”
“滾蛋,看你小子都惱火,不要在這裏繼續惹我生氣,這邊沒你的午飯。”沈嵩之一下子就被楊一激將起來,他和季棠鄲早年間互相看不順眼,後來各自有了名氣以後也沒少隔空打嘴仗,年老以後雖然都收斂了些火氣,但私底下編排對方的事情也沒少幹過,所以現在根本就不憚於衝對方弟子嗬斥。當然,楊一認為他們兩個老家夥的這種表現,應該是由愛生恨那一種,很可能是好基友因為某些內情而反目成仇,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在對方麵前說的,所以嘿嘿一笑後,直接就揮手告辭。
……
“老爺子,我過來了!”
回家吃過午飯,在自己老媽楊敏的驚喜中,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被花旗國頂尖大學特邀入學的事情說了下之後,楊一就馬上後悔然後落荒而逃出了家門——要是再不趕緊走人,自家娘親一定會以“小一啊跟媽媽出門去買點兒東西,平時我一個人不好拿”的理由,給硬拖出去,然後說是買東西實則給周圍的街坊鄰居們狠狠炫耀一番,讓別人看看自家兒子居然得到了來自國外頂級大學的入學邀請。
當然,就算沒了他,這種事情他老媽楊敏也一樣會去做的,但終究是少了那麼點兒尷尬。所以以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留學,還得征求老師意見為理由,男生就飛快地逃離了自家老媽的魔掌。
來到季棠鄲這邊以後,外麵門是虛掩著的,顯然是老人知道自己快來,所以提前就打開了門。不過等到他大模大樣進去,還嚷嚷了一聲之後,才發現屋子裏麵還有其他人。
很是意外地幹笑了一聲,重生男就馬上變換模式,從隻有師徒兩人在一塊兒的樣子,變成了外人常見的純良無害的臉色:“您好,這位同學你也好。”
看到自家弟子雖然努力改換口風,可還是不慎露出了跳脫麵目的可惡模樣,老人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什麼這位同學那位同學,這是越大經管院的東方院長,旁邊是東方院長的侄子,不過說起來也能算是同學,你們年紀倒是一樣大……”
隨後在那位東方院長的微笑中,老人才轉過頭去,正要給對方介紹,不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轉而絕口不提楊一的身份,而是隨便含糊了一句:“這是我一個不成器的晚輩,你們叫他小楊就行了……還是繼續說之前的事情吧,說實話,既然東方院長你的侄子都已經考出了這麼好的分數,根本不用非要跟著我學東西,我一個腐朽的老頭子,除了那麼點兒不合時宜的東西,還有什麼好教給他的,誤人子弟啊。如果睿承真的是對文史學科感興趣,雖然報京大有點兒疑問,但人大震旦都是沒有問題的嘛,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