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窮盡一切手段,更燃燒性命本源,和搏命並無區別。
為的,就是借此一戰,讓蘇奕能夠從旁觀者的角度,見一見定道者真正的實力。
可很顯然,定道者早料到這一點,根本不曾真正出手,就那般立在那,就已讓他難以撼動!
而這一切,若一直都發生在刹那間,哪怕他戰死,蘇奕都不見得能察覺到什麼。
這樣的處境,這樣的差距,換做任何人,怕是早已氣餒和絕望。
可砍柴人僅僅抿了抿唇,就摒棄雜念,依舊在拚命!
似乎看穿砍柴人的心境,定道者似是放棄了挽救的打算,不再多言。
轟隆!
大戰愈發激烈。
可給人的感覺,就像砍柴人自己在為難自己!
沒多久,他手中的竹棍四分五裂,一身大道和生機都已消耗到快要枯竭的地步。
見到這一幕,一直不曾出手的定道者,終於有所動作。
祂隻揚起右手,當空一點。
砍柴人整個人被一條紫色神鏈禁錮。
再無法動彈分毫。
定道者問道:“當年的劍客於你有點撥之恩,而現在,我於你有不殺之恩,接下來,你當如何抉擇?”
砍柴人被禁錮後,未曾有任何慌亂。
他這種人,早已看淡生死,自然已有刀斧加身,心不為動的底蘊。
麵對定道者的問話,砍柴人似琢磨出味道般,道:“世間之事,都講究一個次序。世間恩情,皆講一個緣法,而非有意。”
“相比起來,你眼下刻意不殺我,無非是在和當年的劍客較勁,心有不服罷了。”
定道者一怔,道:“這番話,說的極好,既如此,我便不再挽留。”
砰!
禁錮在砍柴人身上的紫色神鏈忽地發光,砍柴人的軀體頓時消散成燼。
其神魂也被抹除。
也就在此時,一道峻拔的身影忽地憑空出現,抬手一抓。
那一條紫色神鏈四分五裂。
砍柴人僅剩下的性命本源和道途業果,飄然落在那峻拔身影手中。
來人,正是蘇奕!
遠處,定道者抬眼看了看四周,道,“沒想到,如今的你竟然已經能夠逾越我的‘刹那結界’。”
外界無論時間長短,在這一場對決中,皆在刹那間。
這就是刹那結界。
可蘇奕卻來了。
並且保住了砍柴人的性命本源和道途業果!
這無疑意味著,蘇奕如今的境界,對時空力量的掌控,起碼已不弱於定道者!
“讓你久等了。”
蘇奕轉身,看向定道者。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和定道者正麵對峙。
可哪怕相隔距離並不遠,卻依舊無法看清定道者的容貌。
祂身上就像有著一層禁忌般的混沌氣息,讓她整個人哪怕立在那,也和真正的虛無般。
事實上,這還是蘇奕所見。
換做其他人,注定連定道者的身影都見不到!
“談不上久等。”
定道者道,“相反,你比我預想中來得更早一些,一身道行的變化,也比我預想中更大一些。”
蘇奕笑了笑,掌心一翻,把砍柴人的性命本源和道途業果收起,而後目光一掃四周。
這半山腰處的混沌霧靄,遮蔽了外界的一切。
但在蘇奕麵前,卻形同虛設。
於是隨著他目光一掃,便看到了立足在不遠處的引渡者,看到了那座養心草廬、以及草廬不遠處的礪心崖。
哪怕是第一次來,也根本無須定道者說什麼,蘇奕就明白,這裏曾是自己第一世靜修過的地方!
“要在這裏和我一決?”
蘇奕拿出酒壺喝了一口,目光又看向定道者。
定道者仰頭看向山巔,道:“從此地開始,你我一起登山,且看看誰能最終抵達封天台上,如何?”
蘇奕目光看過去。
從半山腰望過去,山巔依舊高遠無垠,給人以遙不可及之感。
隻隱隱約約能看到山巔處的封天台的輪廓。
“可以。”
蘇奕頷首答應。
定道者道:“那就不妨先立下個規矩,登山爭鋒時,你我之間的大道對抗,不可泄露天機,如何?”
蘇奕眸泛異色,笑道:“正合我意。”
到了他現在的境界,自然明白定道者口中所謂的“不可泄露天機”,絕非字麵意思那般簡單!
而是避免他和定道者之間的大道對決,引發波及整個天下的大道災禍!
若如此,無論是這鴻蒙禁域,還是鴻蒙天域的混沌地,亦或者是凡俗之地,都將遭受滅世般的災劫!
甚至,整個囊括四大天域的命河起源,都將遭受到嚴重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