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焰翻湧,定道者的性命本源內,從中飛出一隻金蟬!
那金蟬散發出極端恐怖的威能,可卻先後遭受到兩重打擊。
先是定道者的性命本源,忽地暴湧出無數絲線,恰似春蠶吐絲般,將金蟬一層層捆縛。
緊跟著,蘇奕的涅盤劍爐轟鳴,湧現出無匹恐怖的劍威,一舉將那隻金蟬徹底壓製。
頓時,那隻金蟬再無法動彈。
蘇奕這才道:“什麼都發現不了,隻能證明一件事,定道者的性命本源,極可能已經被你徹底滲透,否則,以她的道行,斷不可能丟失性命本源中的記憶。”
無名僧一直在沉默,不曾辯駁。
蘇奕則自顧自道:“定道者自己也察覺到身上的反常,在和她對談後,我之所以沒有徹底毀掉她的性命本源,就在於當時我還未真正突破,一旦她的性命本源內有變數發生,極可能會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故而,我當時才會告訴定道者,將視其為誘餌,揪出那個幕後真凶。”
聽到這,無名僧歎了一聲,“原來早在那時,你就已經有所察覺,將計就計,厲害!”
蘇奕道:“厲害?談不上,因為我當時並不清楚,你那藏在定道者性命本源的大道真身為何不動手。也是現在,才終於明白過來。”
原因很簡單,正如之前無名僧所言,定道者已被鎮壓,而他無法直接得到涅盤混沌的生命本源。
隻能等著蘇奕奪得生命本源,再出手鎮壓蘇奕,采取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策略。
可也因此,反而成了他落敗的根源。
無名僧感慨道:“歸根到底,是我小覷了涅盤混沌的本源,也小覷了你所踏足的那條生命道途……”
聲音低沉,帶著一股蕭索失意的意味。
無名僧的頭一直被壓製得低垂在那。
而此時,他仿若徹底放棄般,徹底放棄了掙紮,就那般低頭不語。
轟隆!
涅盤劍爐流光溢彩,大道轟震,漸漸地把那天辰混沌、無名僧一具大道真身所化的金蟬徹底熔煉掉。
定道者的性命本源內,則在此刻忽地傳出定道者的聲音:“多謝道友,如此,我亦可以死個明白!”
聲音中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還在回蕩,定道者的性命本源悄然消散融解,不見了。
蘇奕自然明白,定道者為何謝自己。
因為她終於知道了抹除記憶的幕後真凶,也動手配合自己,一舉困殺了那隻金蟬!
可蘇奕心中仍舊不免泛起一絲愧疚。
一是因為沒能把阿采真正救回來。
二是若讓孫禳得知此事,或許不會怪責自己,可孫禳必然會為此傷神。
可這就是人生無奈之處。
恩怨糾葛,難解難分,可以分出勝負成敗,但終究不免會留下無奈和遺憾。
“我……輸了……”
此時,無名僧忽地喃喃出聲,“若是可以,也請道友給我一個痛快!”
蘇奕拿出酒壺仰頭喝了一口,“輸了?我可不這麼認為。”
他目光盯著無名僧,“你的本尊還沒死,不是麼?”
無名僧微微搖頭,“待你前往混沌荒野,我的本尊怕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這和輸了有何區別?”
蘇奕笑道:“你啊,就別掩蓋心中的不甘了,何不痛快說出來,你還未放棄?”
無名僧眼眸悄然眯起來。
蘇奕道:“之前你跟我談起那個斬仙客,無非是想借刀殺人,因為你清楚,我遲早會前往混沌荒野,遲早會去打破那個牢籠,而斬仙客,就是我能否打破牢籠的一個關鍵人物!”
無名僧道:“道友多慮了,哪怕沒有我那番話,你遲早也會和斬仙客碰上,不是麼?”
蘇奕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難道敢否認,自己不想坐收漁利?”
無名僧忽地笑起來,“看來,什麼都已瞞不過道友,也罷,那我便不妨直言,混沌荒野上,我自會和你再一較高下!”
悄然間,無名僧的身影消散,化作那一抹模糊的血影,隻剩下性命本源,而再沒有任何意識。
這,未嚐不是一種自我了斷!